春都记事
作者：王志斌
2010/08/31首发于：春满四合院
第七章：睿智的艾萌萌
（１）
钱小猫的身影在倒车镜里越来越小，艾彤彤的感情突然变得非常複杂，不是
第一个女人对着他说：「我要嫁给你」，有哭着说的、有笑着说的，也有面无表情
说的，艾彤彤转过身，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今天他是怎么了？总是看着倒车镜里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
那，看着他的车快速的驶远。艾彤彤害怕那种眼神，为什么？艾彤彤也不知道，
但是，被那种眼神注视后，他就会心虚，他自认他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怎么
就会害怕呢？
直到钱小猫从倒车镜中完全消失，艾彤彤才把车停到了路边，把头从车子里
伸出来向后张望，的确是看不到钱小猫了，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几天的事
情，真的是糟糕透了，一个「太妹」变成了「魔女」，一个「小姐」变成了「圣
女」。
秦培培是一个不顾一切的家伙，连「报案强姦」这样荒唐的事情她都能做得
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的问题是妈妈和姐姐似乎都站在她那边，从
妈妈把玉镯送给秦培培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要知道，那个玉镯是当年爸爸送给
妈妈的，妈妈绝不会是因为没有準备而简单地把玉镯送给秦培培的，如果艾萌萌
对秦培培非常满意，她也不会告诉秦培培妈妈的饭店。
钱小猫呢？本来以为是一个「小姐」的，现在呢，她是什么呢？现在的她，
要比一般的人都纯洁。这种巨大的反差，艾彤彤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艾彤彤在车内的杂物箱里翻着，找到了一盒「中南海」香烟，抽出一根，点
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他抽烟的时候很少，偶尔在想不通问
题的时候，他才会抽一根，他觉得，这样像是烧香，可以让佛祖给他些智慧。
艾彤彤是一个佛教徒，他的佛教思想是受钱文的影响的，有些离经叛道，连
他自己都觉得不够虔诚，对于世俗的佛教观点「嗤之以鼻」，但是，他不否认佛
教的伟大。
刚才钱小猫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说，他有老婆，而且很爱他的
老婆。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呢？谁是他的老婆呢？在平静以后，艾彤彤才开始
考虑这个问题，他是不假思索地说出的，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的潜意识里有
这样一个女人，他称为老婆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谭晓燕？不会。对于谭晓燕，艾彤彤有很清楚地认识，无论
是谭晓燕还是他自己，都知道，他们的关係仅仅是相互关心和床上的那么点事，
虽然他也会叫谭晓燕「老婆」，但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习惯叫「燕姐」。会是
秦培培吗？当她叫自己「老公」的时候，他并不讨厌，他甚至有些享受这样的甜
蜜称呼，但是，他和秦培培刚刚认识，她怎么会是在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呢？
他的老婆，一定会是非常漂亮的、非常温柔的、非常善解人意的、非常爱他
的，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呢？艾彤彤闭上眼，在脑海里勾画着这个女人，高高的
个子，长长的头髮，皮肤要很好，白净但不苍白，额头宽宽的，有个美人尖，眼
睛也应该不小……
随着艾彤彤的勾画，一个美女从远方款款走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当走到艾彤彤面前的时候，艾彤彤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个女人，居然是艾萌萌！
怎么会是艾萌萌？怎么会是艾萌萌呢？怎么能是艾萌萌呢？艾彤彤傻傻地摇
了摇头，发动汽车，回了市局。
秦培培不在，祁东捧着饭缸吃饭，看到艾彤彤回来，道：「今天是我自己打
的，你欠我的顺延啊！」祁东依然不依不饶，无法忘记艾彤彤对他的「承诺」。
艾彤彤道：「你怎么不给我打啊？就知道自己吃！」
祁东道：「你一个有老婆的人，还能和我们这样的光棍一样吗？你老婆说她
出去买礼物了，让你回来给她打电话。」
对于这个「老婆」，艾彤彤非常不爽，祁东不收拾是不会老实的，他直奔祁
东而去，祁东忙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道：「别，别，我错了。我告诉你啊，秦培
培是穿警服出去的！」
艾彤彤听了这话，心里暗骂：『这个笨蛋！』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培培的电
话，电话响了好久，秦培培才接通。
秦培培很欢喜地道：「老公，什么事？」
艾彤彤没有心思和她争口舌之快，道：「你在哪？」
秦培培道：「给妈妈买礼物，我在看茶，你说好不好？」
艾彤彤道：「你怎么出去的？」
秦培培道：「开车，你也不在！」
艾彤彤道：「谁的车？」
秦培培道：「队里的啊！怎么了？」
艾彤彤咬着牙摇了摇头，道：「你开着警车，穿着警服去逛茶叶店？」
秦培培对艾彤彤的提问感到很诧异，道：「有问题吗？」
艾彤彤道：「你马上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秦培培不知道艾彤彤为什么这么严肃，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艾彤彤已经挂断
了电话，她和售货员说了对不起，就开车回到了市局。
艾彤彤挂断了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
他把电话放在桌子上，看着祁东，祁东一边带着微笑，一边大口地吃着饭缸里的
食物。对于祁东那种笑，艾彤彤非常不爽，问道：「让你干的事，怎么样了？」
祁东道：「昨晚野猫酒吧打架，有几个人受伤住院了，酒吧停业了！没找到
大雄！」
艾彤彤心里笑，不知道住院的有没有王金龙？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呢？讹了
人家两三万块钱了，自己也打了人家一拳一膝，还要设计让人家被打到住院，人
是钱文送过来的，明天要找他老人家解释一下，顺便问问蓉蓉的事情。
周伟东老人家调走了，晚上应该去看看老人家了。今天真的有些过份，虽然
泼他老人家是为了报复那天他泼了自己，嘿嘿，睚眦必报，太不男人了；不过，
如果有仇不报，那就不是艾彤彤了。
秦培培风风火火地进了办公室，道：「老公，出什么事？」
秦培培的「老公」让祁东实在是憋不住笑，拿着饭缸出去，出门的时候，不
忘记把门关上，道：「你们夫妻聊！」
艾彤彤道：「你上班的时候开着警车出去逛商店？你不想干了？让稽查看到
了，你要被记过处分的！」
秦培培长出一口气，道：「你就因为这个让我回来啊？没有事了，我没有那
么倒楣的！你这是关心我吗？老公。」
艾彤彤道：「不许嬉皮笑脸的！出门不许穿警服上街，知道吗？」
秦培培道：「为什么？」她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警察不可以穿警服出去？她
觉得她穿着警服还是很漂亮的。
艾彤彤沖秦培培勾了勾手指，秦培培听话的凑了过来，艾彤彤小声说：「你
是新人，你不懂，你听我的话就对了！」
秦培培道：「老公，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穿警服出去？」
看到秦培培认真的眼神，艾彤彤道：「现在社会太複杂了，突发事件太多，
你穿个警服出去转悠，看到小偷了、打架了，你管不管？不管，老百姓对你有意
见；管了，给自己找麻烦！」
秦培培盯着艾彤彤，道：「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啊？一点儿都不像警察！要我
们警察干什么的？不就是铲奸除恶的吗？不就是打击罪犯的吗？不就是保护老百
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的吗？亏你还是一个警察！」
艾彤彤看了看秦培培，好像看到了十几岁的自己，社会真的会改造人啊！真
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变化的，当自己决定考警校的时候，他就看清了这个世界，
是他的身份还是叔叔辈的教导呢？
电话响了，艾彤彤起来，接电话，是门卫：「艾警官，那个女的又来了，让
她进去吗？」艾彤彤拿着电话看了一眼秦培培，秦培培也正看着他，似乎想知道
什么事。艾彤彤道：「你让她等一下，我这就过去！」说完，放下电话，看了一
眼秦培培，走了出去。
还是钱小猫，站在门卫室外，背着书包，安静的站在那，唯一不同的，是脸
上有着笑，似乎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欢喜。
艾彤彤走过去，向门卫示意了一下，把钱小猫带到了旁边，道：「你怎么又
来找我了？又有什么事？」
钱小猫抬头看着艾彤彤，道：「你骗人！」
艾彤彤没有心思和她纠缠，道：「有事说事！」
钱小猫道：「你没有结婚，没有老婆！我问过你的同事了，你不用骗我！」
艾彤彤还真是佩服这个小丫头，真执着啊，这有必要去核实吗？艾彤彤道：
「我是还没有结婚，但是我有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吧？」
钱小猫低下头，摆弄着Ｔ恤的边角，喃喃地说：「可是……可是……我们已
经睡过了！」
艾彤彤道：「我给钱了！我问过你，你是不是出来做的，你说是！」
钱小猫抬起头，看着艾彤彤的脸，道：「可是，我说谎了，你是我第一个男
人！所以，我要嫁给你！」
艾彤彤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钱小猫会这么说。那一次他的确感到触碰到阻
碍了，但是他摸了，没有血，传说中处女有３０％不会出血，难道这个女子就是
那３０％？
艾彤彤道：「你是不是处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你情我愿，你这样纠缠
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说出来，但
是，我们俩的事今天就结束。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钱小猫道：「我要你娶我！」
艾彤彤道：「不可能！」艾彤彤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缠着
他呢？或者是最近他怎么了？他搞过的女人很多，还没有遇到如此麻烦的，虽然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有几个，但是，他都可以毫不在意，就算怎么闹，女孩子还
是女孩子，总有些脸皮要顾及。而最近的呢？秦培培是「不计后果」的、「虎懆
懆」的，这个钱小猫就是执着，单纯地执着。
钱小猫没有想到艾彤彤的回答是这么的坚决，虽然她刚刚被艾彤彤拒绝了一
次，但是，女人的自尊还是让她难以接受。这么多年在爸爸的看护下，一切都给
她安排好了，她连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都没有，上大学以前，她甚至没有朋友，
高中的时候有两个男孩约她看电影，结果电影还没有看呢，男孩都被暴打了。从
那以后，她再没有接受过任何的邀请，因为她知道，不会有好的结果。上大学以
后，她和同班的齐悦成了朋友，前提是她不在让保护她的人出现在她的学校範围
内，齐悦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知道是否钱小猫的叛逆期到了，也许对她来说，这个叛逆期来得有些晚，
她很想摆脱父亲的束缚，很希望可以像齐悦那样，交男朋友，过正常的日子，不
希望到哪里总会有三个五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男人跟着。她想过很多的方式，但
似乎都不是有效的方式，那一天，她突然想把自己给出去，看看她爸爸的反应，
泡在酒吧里，终于遇到了艾彤彤，一个看上去很漂亮，她看着不讨厌的男人。
有人做过实验，如果一个男人有８０％喜欢一个女孩，和这个女孩做过爱之
后，这种喜欢只有４０％；如果一个女孩有６０％喜欢一个男人，和这个男人做
过爱后，这种喜欢会有９５％。
艾彤彤很漂亮，艾彤彤的性爱手法也很老道，当和艾彤彤发生了第一次后，
钱小猫甚至相信了一见锺情，她甚至相信艾彤彤就是观世音菩萨赐给她的，她需
要做的，仅仅是遵从观世音菩萨的意思，好好地爱这个男人。所以，她拿走了艾
彤彤丢下的安全套，将安全套里艾彤彤的精液涂在她的阴道里，她觉得，这样她
才是和那个男人真正做爱了，否则，和她做爱的，仅仅是一个橡胶製品。
当第二次见面，她知道艾彤彤是一个警察的时候，钱小猫愈发相信艾彤彤就
是观世音菩萨派来的，警察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最起码，做警察的人不是一个坏
人，那种想爱他的冲动，膨胀到了极点。
她找了一个藉口来找艾彤彤，但是，被他那么坚决地拒绝，理由居然是，他
有老婆了，这是一个对充满爱情幻想的她的多么残酷的事实啊！看着艾彤彤的车
远去，钱小猫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心情，是幻想被打破的失落，还是对爱情
的失望呢？
『如果他真的爱他的老婆，为什么又会到酒吧找小姐呢？』也许是一种侥倖
的心理，让钱小猫这样的问自己：『如果他不爱他老婆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爱
我呢？』钱小猫走进派出所，她看到艾彤彤和给她办手续的民警很熟，就问道：
「那个艾警官的老婆是做什么的？」
民警给出的回答让钱小猫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惊喜：「他还没结婚的吧！他要
是结婚了，不知道多少姑娘会失望得流泪呢！」
再次回到市局的门口，钱小猫再次得到了艾彤彤的拒绝，依然是那么坚决，
但是，这样的拒绝，对钱小猫还有意义吗？
钱小猫道：「我咬你的牙印还在吗？能让我看看吗？」
艾彤彤道：「你别闹了行不行？」
钱小猫道：「看完我就走！我说话算话！」
艾彤彤看着钱小猫，钱小猫一脸认真和真诚，他把汗衫的扣子解开几个，露
出肩膀，给钱小猫看看她留下的印记。钱小猫看到了她咬在艾彤彤肩头的印记，
也看到了艾彤彤身上的大片伤痕！
钱小猫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盯着那些伤痕，那些伤痕看上去非常严重，几乎有
些「触目惊心」。
艾彤彤看到钱小猫盯着他身上的伤，一般繫扣子，一边道：「拜你所赐啊，
和你那个后就留下一身伤。小姐，我已经遭到惩罚了，你就放过我吧，好吗？」
钱小猫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道：「你是因为我才被打的？」
艾彤彤道：「王金龙打的第一下！」
钱小猫微微抽了一下鼻子，说道：「我懂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走
了。」说完，真的走了，留下感到莫名其妙的艾彤彤。
（２）
艾彤彤看着钱小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本来提着的心没有放下，反而一下
子抽紧了。是因为钱小猫那种无辜的眼神吗？或者是自己真的做错了？钱小猫和
他真的是第一次吗？自己是不是要对这个女孩子负责呢？
电话响了，打破了艾彤彤的思绪，是秦培培：「老公，你又跑哪儿去了？」
艾彤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这个「魔女」。艾
彤彤道：「我在门口，你换了衣服出来，我们去买东西，去我妈那！」
走到车旁，等着秦培培，艾彤彤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虽然他还想结婚，但
是，对于「可爱」的秦培培，他却非常「受用」，有些像偶像剧中的女主角。和
秦培培在一起，你不会缺少开心的时候，秦培培做事很「可笑」，完全不像一个
成年人的作为，也许，她做的事情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但是，就是让你那
么轻鬆，而不让你讨厌。
自己真的会和秦培培结婚吗？她的身材真的惹火啊！和他做爱的女子不能算
少，但是，秦培培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啊！不只是她的胸部和臀部是那么的大，
她还长着一张幼稚的脸，每一次看到秦培培，艾彤彤都会想到那句：「天使的脸
庞魔鬼的身材」！和这样的女子在床上做运动，一定是件美妙的事情。
远远地，秦培培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跑了过来，裙襬飞舞。艾彤彤还真是有
些陶醉了，其实，这个女孩子不错的，最起码现在大姐和妈妈都喜欢，第一次和
妈妈见面，就把妈妈的镯子「哄骗」了。
上了车，秦培培一边繫安全带，一边道：「你刚才想什么？看我的眼神怪怪
的！」
艾彤彤发动汽车，道：「想和你做爱的样子！」
秦培培的身子往艾彤彤身上蹭了蹭，笑眯眯地道：「那我们是去酒店啊还是
去你家？」
艾彤彤把秦培培推开，道：「色女，你一个姑娘，就不知道害臊啊？」
秦培培笑了，道：「什么姑娘，是小媳妇喽！和自己老公有什么害臊的！」
艾彤彤摇了摇头，对待这样的秦培培，还能说什么呢？
艾彤彤把车开到特色小吃街，秦培培不知道艾彤彤要干什么，背着包跟着，
道：「你要带我吃东西吗？」
艾彤彤道：「美死你！给我妈买礼物！」
秦培培道：「在这里？」
艾彤彤没有理睬她，到了一家蒙古店，店里的服务员和艾彤彤很熟，艾彤彤
要了三斤蒙古牛肉乾，用礼盒包了起来，艾彤彤递给秦培培，道：「你拿着！」
秦培培乖乖地接过礼盒。艾彤彤的妈妈喜欢什么，艾彤彤应该最清楚，这个时候
听他的就对了。艾彤彤又买了四合老婆饼，就和秦培培回到车里。
秦培培把礼盒放到后排座，道：「我们还买什么？」
艾彤彤道：「够了！」
秦培培惊讶道：「够了？是不是太寒酸了？我第一次去你家耶！」
艾彤彤一边开车，一边道：「那你就带个孩子去吧，我妈最喜欢孩子！」
秦培培抱着包，低着头，喃喃地道：「你都不帮我，我怎么生孩子啊？」
艾彤彤笑了笑，道：「我见过很多女人，第一次见到像你脸皮这么厚的！」
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艾月华的电话，接通了，艾彤彤道：「老妈？你在家啊！
哦，我和你儿媳妇要过去了！我要吃乱炖……她啊，她是猪，什么都吃！呵呵，
好……二十分钟吧！好了，挂了啊！」
秦培培听着艾彤彤打电话，虽然艾彤彤称她为「猪」，但是，「儿媳妇」这
个称呼还是让她非常甜蜜，是否，这也是艾彤彤对她的认可的？
艾彤彤看着偷偷地笑个不停的秦培培，道：「你别笑了，我先告诉你啊，我
妈的厨艺不怎么样，如果不出意外，还是她的老四样：蒸螃蟹，海蛎煎，乱炖和
麻婆豆腐，你得有个心理準备！」
秦培培默唸了一遍四个菜，道：「这什么跟什么啊？有海鲜，有东北菜，还
有川菜，你妈是哪里人啊？」
艾彤彤突然有些感触，淡淡地说：「这是我爸爱吃的菜！」
秦培培看着艾彤彤，艾彤彤脸上有些淡淡的忧伤，她没有再说话，她知道，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很尴尬，听同事说了，艾彤彤的父亲去世好久了，有些东
西，能不提起就不要提起。
艾月华就住在文东饭店后面的流花社区，是一个比较老的社区，房龄超过二
十五年，对于中国来说，尤其是城市化汹涌的现在，二十五年的房子无论房子多
好，都难免会被「公共利益」而拆迁。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老城区，而且在这里
居住的一般都是些老干部，这里也早就被「规划」了！
（什么是公共利益？就是领导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的利益！我们伟大的
法律对于什么是公共利益居然没有定义，而在公共利益上，物权法不过是一纸空
文！）
Ｐ‧Ｓ‧有些人说我很偏激，最起码对现在的社会现实不满，我只是就事论
事，我不逃避现实发生的事情，我不是新闻，报喜不报忧；我也不是反动言论，
夸大负面，寻衅滋事！社会就是如此！
艾彤彤把车停到三单元二号楼前，拿着东西下了车，秦培培跟着下了车，下
车后，整理着裙子，艾彤彤看出秦培培有些紧张，道：「你不是见过我妈吗？怎
么？害怕了？」
秦培培一边看着自己的妆饰，一边道：「丑媳妇是害怕见婆婆嘛！」
艾彤彤把老婆饼的礼盒递给秦培培，道：「放心吧，我妈妈对你很满意，而
且，你也不丑！」
秦培培接过礼盒，靠在艾彤彤身上，笑着道：「真的吗？你的意思是我漂亮
了？」
艾彤彤一手拿着牛肉乾的礼盒，一手在秦培培那胖乎乎的脸上轻轻地掐了一
下，道：「是很漂亮！不过是个残疾人！」
秦培培瞪着眼睛，看着艾彤彤，道：「谁是残疾人啊？」
艾彤彤道：「你啊！你看哪个正常人有这么大的乳房和屁股啊？哈哈！」说
完，笑着跑进楼道，秦培培才明白艾彤彤说的是什么意思，撒娇地跺了一下脚，
跟着艾彤彤跑过去。
二楼三号，艾彤彤等秦培培到了，轻轻地敲了敲门，秦培培再一次仔细看着
自己的装束，害怕还有什么遗漏。
门开了，开门的是艾月华，依然是白色上衣白色的裤子，依然是那么笑容满
面，依然是那么热情，看到秦培培就一把拉住了秦培培的胳膊，拉到了房间，似
乎完全没有看到艾彤彤一样，忽视了艾彤彤的存在。每一次看到有女孩子出现在
艾彤彤身边，艾月华的表现都是一样的，似乎出现在艾彤彤身边的就是她的儿媳
妇，而她，总是有做婆婆的热情。
秦培培进了门，放下礼盒换鞋的同时，扫了一下房间，房子应该是三室的，
客厅不大，虽然装修有些过时，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装修价格不菲，中式的风格，
整套的红木家俱显得房间古色古香。
艾月华拉着秦培培坐下，又是拿饮料又是拿水果，热情得不得了，她的热情
让秦培培有些不适应，坐在那有些不好意思，除了谢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艾彤
彤自己换了鞋，把礼盒丢在茶几上，坐在艾月华旁的椅子上，道：「老妈，你干
嘛啊？你这热情得有点假了啊！」
艾月华用力在艾彤彤的腿上拍了一下，道：「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艾彤彤夸张的叫了一声，道：「这是秦培培买给你的，看看喜欢不喜欢？」
秦培培忙道：「是彤彤买的，我也不知道买什么。」
看着东西，艾月华就知道是她宝贝儿子的主意，都是她爱吃的东西，不过她
也没有想到秦培培是如此的「诚实」，一点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做作，笑道：「你
们谁买都是一样，你们买什么妈都高兴！彤彤，你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我和
培培聊一会儿。」
秦培培忙道：「还是我去看吧……」艾月华拉住了她，道：「让他去！」
秦培培无辜地看了看不情愿起来的艾彤彤，似乎在说：「可不是我不爱劳动
啊！」
艾彤彤走向厨房，厨房的门关着，他推开了门，厨房里的香气一下子迎面扑
来，不光是饭菜的香味，还有美女的香味。艾萌萌穿着一条粉红的围裙，正在忙
碌着，看到艾彤彤站住门口，道：「关门，油烟味大！」
艾彤彤走进厨房，反手把门关上，道：「姐，你怎么在啊？」
艾萌萌打开砂锅，砂锅里面是东坡肉，她拿着根筷子试了试肉的熟烂程度，
又盖上砂锅盖子，道：「我弟妹第一次来，总不能让她吃咱妈的老四样吧！」
艾彤彤的头髮用一条白色紫花的头巾包着，有几绺头髮散开了，艾萌萌把头
髮掖在耳后，上身是某品牌的小体恤，下身是该品牌的短裤，两条修长白皙的大
腿在粉色的围裙下显得非常的好看。
艾彤彤靠在门上，看着艾萌萌熟练地将笋切成菱形片，码在盘边，一个管理
着四星酒店的老闆，在厨房居然也是这么熟练，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入得厅
堂，下的厨房」呢？
艾彤彤不由自主地向前，站在艾萌萌的身后小声道：「谁会有这样的福气娶
了你啊！」他伸出手，将散开的那缕头髮掖在了艾萌萌的耳后，他突然发现，艾
萌萌的耳朵也是那么的好看，耳垂薄薄的，有些晶莹。
艾萌萌的手停了一下，等艾彤彤把头髮帮她整理好，道：「我有什么好啊？
我能嫁出去我就烧高香了！」
艾彤彤慢慢地伸出手从后面搂住了艾萌萌的腰，艾萌萌的腰很细，艾彤彤搂
得毫不费力，双手在她的腹部交叉着，让他的身体和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艾彤彤的下巴放在艾萌萌的肩头，一边贪婪地吸着艾萌萌身上的香气，一边道：
「你嫁不出去，我娶你好不好？」
艾萌萌的眼睛不由得微微地闭上，身子微微地向后靠着，让自己的头都靠在
了艾彤彤那宽宽地肩膀上。她喜欢这样有依靠的感觉，清晰地听着这个心里最爱
的男人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热，呼吸开始有些急促，从他嘴里喷出的呼吸有些灼热
地吹在脖颈上，有些痒，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刺激，让她的心不由得快速的跳动。
她想拒绝，但是，这个她从心里最爱的男人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个要命的吻啊，让她的身体几乎要瘫软，如果不是那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搂着
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否像一滩泥般直接倒在地上。
蒸锅的热气越来越弥漫，笼罩着沉迷于爱与慾的两个人。如果，这一刻可以
像电影一样定格，那么多好！那会是比《罗马假日》更加唯美的爱情，任凭世界
如此改变，也不要破坏这样的美丽！
（写这一段的时候，我抽了三根烟，太多龌龊的想法出现，我都不忍打破这
样的美丽，我无法幻想艾彤彤的样子，但是艾萌萌的微闭着双眼，靠在那肩膀的
样子，怎么也无法从我的脑海挥去，我甚至对我给这样的一个女人设计的结局有
了动摇，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气氛的暧昧总是可以成全很多事情，艾萌萌感觉到紧紧贴着自己的艾彤彤的
身体有了变化，那种坚硬是如此的强烈，让她有渴望又有些不舒服。
艾彤彤的手慢慢地向下，希望从围裙的下襬伸到里面，但是围裙的下襬一直
延伸到艾萌萌的膝盖，他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手又慢慢向上，从艾萌萌那平坦的
小腹慢慢向上，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只是，本来不是很遥远的距离，怎么就那么
漫长？
就在艾彤彤要触碰到那渴望的地方的时候，艾萌萌的头微微歪了一下，在艾
彤彤的下颌亲了一下，站直了身子，道：「现在可不是古埃及！你出去把桌子收
拾一下吧！」
艾彤彤没有鬆开搂着艾萌萌的胳膊，在艾萌萌的后脑亲着，道：「那么我做
宙斯，你做赫拉吧！」
艾萌萌的手握着艾彤彤的双臂，轻轻地将那么有力的双臂分开，道：「我可
受不了宙斯有那么多情妇！听话，吃了饭，你到我房间吧！」艾萌萌的话无限暧
昧，艾彤彤的心不由得一阵冲动，似乎吃完饭，艾萌萌的房间就堆满着金苹果！
艾彤彤从厨房出来就听到母亲艾月华非常大的笑声，看来秦培培再一次把艾
月华哄得非常开心。艾彤彤对秦培培道：「妈妈，吃饭了！」秦培培站了起来，
道：「我来帮忙！」说着，跑到了厨房。
艾彤彤走到餐桌旁把餐桌收拾了一下，艾月华走了过来，对艾彤彤道：「儿
子，你和培培怎么样？」
艾彤彤道：「什么怎么样？」
艾月华道：「还什么怎么样，我是说，你这回是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我
觉得这个姑娘不错！」
艾彤彤道：「您都认可了，我还能说什么？」
艾月华道：「我认可有什么用？我要是能作你的主，我现在孙子都抱上了！
你姐姐也挺喜欢培培的，你就和人家好好处处！」
秦培培从厨房端着两个盘子出来，打断了两母子的话。
（３）
一顿平常而且和谐的家庭聚餐，除了艾月华的「四大经典」，艾萌萌做了五
个菜，其中就有艾彤彤的最爱「东坡肉」。秦培培客套了一番，试了一下艾月华
的「麻婆豆腐」，虽然秦培培满脸笑容，但是「麻婆豆腐」实在「不敢恭维」，
秦培培虚伪地「讚扬」了一番，筷子的重点还是艾萌萌的那几个菜，艾彤彤倒是
把菜吃了不少，而且主要是「四大经典」！
边吃边聊，一顿饭居然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艾彤彤打扫着饭菜，艾萌萌笑眯
眯地作陪，艾月华和秦培培兴緻勃勃地聊着，艾月华把秦培培的家庭详细地打探
了一番，艾彤彤第一次知道秦培培的父亲也是警察，她的妈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就
去世了。
艾彤彤听到这些，看了看艾萌萌，艾萌萌沖他微微地笑了笑，显然，这些艾
萌萌都知道，也许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艾萌萌对他说过「秦培培身世亲白」，如
果艾萌萌不是仔细调查过，她断不会把秦培培介绍给妈妈艾月华。
艾彤彤实在吃不下了，看着艾萌萌，艾萌萌的话一直让他心里怪怪的，吃完
饭到她的房间去，要做什么呢？艾萌萌吃得不多，一直听着妈妈和秦培培聊天，
看到艾彤彤看着她，她笑了笑，那笑很有深意，让艾彤彤的心里痒痒的。
艾彤彤道：「培培，我吃完了，你就陪我妈慢慢吃慢慢聊，记得吃完饭收拾
一下，我们家的规矩，最后吃完的收拾！」说完，拉着艾萌萌进去她的房间。
艾萌萌长期住在酒店里，很少回来住，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
床，但是非常乾净。艾彤彤拉着艾萌萌进了房间，反手把门带上，艾萌萌走到桌
子旁打开桌子上的包，艾彤彤凑了过来，想从后面抱住艾萌萌，艾萌萌道：「到
床上坐好！」艾彤彤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乖乖地坐在床边看着艾萌萌，那身影
都是那么美丽迷人。
艾萌萌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拉着凳子坐在艾彤彤的对面，将卡递给艾彤
彤，道：「一会儿你送秦培培回家，把这张卡给周伟东，密码是六个２！」
艾彤彤接过卡，道：「周伟东今天调职了，家里会有很多人。」
艾萌萌道：「周伟东现在住在金帝社区１４栋，秦培培和他住一起。」
艾彤彤有些惊讶，道：「秦培培和周伟东住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艾萌萌微微笑了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现在要做的有两件
事，一、如果你喜欢秦培培，就和她确立恋爱关係；如果你不喜欢，找个足够体
面的理由和她分开！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和你说认真的！」
艾彤彤看着艾萌萌，本来以为艾萌萌是说笑，但是，他看到了艾萌萌严肃的
表情。对待他，艾萌萌很少如此严肃认真，他知道，虽然艾萌萌一直宠爱着他这
个弟弟，但是，他知道，艾萌萌严肃起来是多么的可怕。艾彤彤没有笑，轻轻地
点了点头。
艾萌萌道：「第二、下个星期，你们会有两个去警察学校进修的名额，你要
争取一下，去进修一个月！」
艾彤彤看着艾萌萌的脸，心中的那点慾火彻底的消失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看
到艾萌萌如此认真如此严肃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艾彤彤道：「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吗？」
艾萌萌道：「这两件事你一定要做到，要不你就回酒店，做酒店的经理！」
艾彤彤道：「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
艾萌萌从凳子上起来，道：「我可以告诉你两件事：一、你们新来的局长叫
顾援朝，是秦培培的父亲；二、你因为私人恩怨挑起赵程和钱武的争斗非常不明
智！」
短短的一句话让艾彤彤吃惊不小，他第一次感到了艾萌萌的「可怕」，她的
话语，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深不可测」。是不是太长时间不和艾萌萌接触了，
忘记了艾萌萌十九岁就开始接管家里的生意，艾萌萌还是那个艾萌萌，这是自己
忘记了。
艾彤彤道：「钱武是……」艾萌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艾彤彤得到了艾萌萌的肯定，钱武是「钱叔叔」的弟弟，钱文的弟弟。不需
要更多的解释，艾彤彤知道钱文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叔叔」。
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如果不是，艾萌萌不会如此严肃地和他谈论这
个问题，似乎自己并没有做特别的事情，自己一直是「如此嚣张」的。
艾萌萌看着艾彤彤低着头，陷入了沉思，过去将艾彤彤的头搂在怀里，轻轻
地道：「回来吧，家里也需要你，别让我担心了。」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一如既往的温暖，一如既往的深情。
艾彤彤的脸贴着艾萌萌的腹部，他感到一种亲切，一种温暖，他道：「我回
酒店，你是赫拉吗？」
艾萌萌抱着艾彤彤的头，从上深情地看着艾彤彤，道：「你回来再说吧！」
艾彤彤突然笑了，道：「我不会管理，我也受不了那种日子！」
艾萌萌道：「家里的一切迟早是你的！你忘了爸爸的遗嘱吗？」
艾彤彤歎了口气，他的父亲艾文东非常大男子主义，他认为女儿是迟早是别
人家的人，所以，早早地立了遗嘱，所有的财产都是艾彤彤的，也是这个原因，
妈妈在生下大姐两年后又生下他，完全不顾当时计划生育的红色浪潮！
艾彤彤靠在艾萌萌的身上，他感到很舒服、很温暖，不知不觉，他居然有了
睡意，真的好想就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艾萌萌轻轻拍了拍艾萌萌的头，道：「好了，不要撒娇了，你该送秦培培回
家了！」
艾彤彤没有动，道：「再呆一会儿，还早！」
艾萌萌道：「不早了！」她慢慢地离开，把凳子拉回到桌子旁边，坐下，艾
彤彤恋恋不捨地抬起头，睁开眼，看了看手里的卡，道：「里面多少钱？」
艾萌萌道：「五十万，金帝社区的房子是周伟东儿子贷款买的，这个钱够他
帮儿子还贷款了！」
一个绝好的藉口，艾彤彤道：「你是不是把每一件事情都计划好了？那么你
怎么看我和秦培培呢？支持我娶她？」艾彤彤希望得到艾萌萌的答案。其实他知
道答案，艾萌萌对秦培培应该是满意的，否则她怎么会这么主动地把秦培培介绍
给妈妈艾月华？而且怎么会让秦培培去饭店，去饭店的方式应该是艾萌萌教的。
但是出乎意料，艾萌萌非常平静地说道：「我不看好你和秦培培的关係！而
且，我也不希望她做我的弟妹！」
艾彤彤盯着艾萌萌，道：「能说一下愿意吗？如果你不希望，那么你还做那
么多事？」
艾萌萌道：「对警察的偏见吧！我喜不喜欢只是我的意见，你喜欢就好！」
说完，艾萌萌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艾彤彤身子向后，呈大字躺在床上，太久没有看到今天这样的艾萌萌了，冷
静、睿智。因为父亲的去世，艾萌萌十九岁就开始打理家里的生意，且不说亿万
资产，光是让那些叔叔伯伯辈分的人信服，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艾萌萌不
但守住了家业，而且把酒店搞得有声有色。
如果仅仅是这样，艾彤彤也许不会过份地崇拜艾萌萌，在艾萌萌管理生意的
同时，同时修完了大学课程，同时掌握英语和日语两种语言，现在的艾萌萌，正
在某大学ＭＢＡ就读。而自己呢？在艾萌萌和叔叔伯伯辈们谈判的时候，他还在
高中吊儿郎噹地打着电脑游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小聪明和家里的支持，他是
否能考上警官学校都是一个问题。
艾萌萌从房间里出来，艾月华和秦培培居然还在餐桌前，虽然两个人都不再
吃了，两个女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艾萌萌倒了两杯水，放在艾月华和秦培培
面前，自己在艾月华旁边坐下，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艾彤彤从房间里出来，道：「妈，我要送培培回家了！秦培培，你怎么还没
有收拾？你怎么这么懒啊？」
秦培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刚要起来收拾，艾月华忙道：「不用不用，
怎么能让你干活？」艾萌萌也站了起来，道：「培培，你和彤彤先走吧，过一会
儿要堵车了！」
秦培培看着艾彤彤，艾彤彤道：「看什么？有台阶就下吧，你也不会干！」
秦培培没有争辩，艾彤彤已经走到门口换鞋了，她到茶几拿起她的包，也到了门
口，艾月华和秦培培都送到门口。
秦培培换好了鞋子，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双手递给了艾月华，道：
「妈，你看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
欢！」
艾月华接过盒子，客气了一下，收下了，叮嘱着秦培培要常来，将两个人送
出了门。
关上了门，艾月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珍珠的项链和她送给秦培培的那个
玉镯，艾月华拿出玉镯，对艾萌萌道：「这孩子，这是……」
艾萌萌道：「秦培培是聪明人，爸爸给你买的，她怎么会收呢？送完了，妈
你也心疼了吧？」
艾萌萌进了自己的房间，按了一个号码：「艾虎，到楼下接我，带着钱！」
（４）
钱小猫直接打车回到了家，家里空无一人，父亲钱武居然不在家，钱武很少
出门，钱小猫每一次回家，都能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英文版的Discovery，钱
小猫知道，钱武不懂英语。
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观世音菩萨上了一炷香，她努力让自己虔诚，但脑子里
满是艾彤彤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怪自己，如果没有和父亲说那事情，
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找人对付艾彤彤了呢？他的伤那么重，他一定恨死自己了。有
父亲在，他怎么敢接受自己的爱呢？
大约半小时，房门响了，钱小猫从房间走出了，看到钱武慢慢走到沙发旁，
坐下，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又出现了Discovery的电视节目。
钱小猫走到钱武面前，挡住了电视，对钱武道：「你为什么要打艾彤彤？」
钱武抬头看了钱小猫一眼，从茶几下掏出一根雪茄，点着，道：「你应该知
道我为什么打他！」
钱小猫咬着厚厚的下唇，盯着钱武。她的问题，钱武的确不需要回答，上高
中的时候，给她写纸条的男生都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何况是和她发生性关係的艾
彤彤呢！
钱小猫停了一会儿，道：「我要和他在一起！」
钱武面无表情，道：「我不同意！」
钱小猫大声的吼道：「你管不着！我已经二十岁了，是成年人了，就算你是
我爸爸，你也管不着！你要是再对付他，我就到大伯那出家！」
钱武看着钱小猫，因为气愤，或者是吼得过于用力，钱小猫的脸涨得通红。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是如此的表情，一直以来，女儿对他的安排都是「逆来顺
受」的，无论她是如此的不满意，也绝不会说个「不」字，女儿真的大了，留不
住了。
钱武道：「你认为你的艾彤彤是什么好人吗？阿龙他们俩现在都在医院，最
少要躺上两个月。这小子太阴险了，借刀杀人！」
钱小猫知道艾彤彤让王金龙砸酒吧大灯的事情，也知道王金龙他们和酒吧的
人打架，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王金龙他们三个老是跟着自己，还打了艾彤
彤，打得还那么重，现在让艾彤彤「算计」要躺在医院两个月，也是报应！
钱小猫道：「是你先让王金龙打他在先，我不管你要怎样，我和他睡了，我
就是他的人。」
钱武有些惊讶，抬头看着钱小猫，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用如此坚定的语气
和他说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有如此固执的表情，虽然他知道，女儿的骨子
里和他一样倔强，但是从妻子去世以后，他就开始给女儿安排好一切，女儿也越
来越乖巧，顺从着他的安排。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十年了吧？女儿从来没有对他的安排有过任何的反抗，但
是，他可以感受到，女儿和他有了心理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越来越大。是女
儿大了吗？还是自己的管得太严格了？
从钱小猫开始泡酒吧，钱武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明显的，他害
怕女儿会出事情，就特意安排了王金龙他们三个人保护女儿，没有想到艾彤彤会
出现，而且和他的宝贝女儿发生了关係。
当钱小猫和艾彤彤去了洗手间后，王金龙就给钱武打了电话，需不需要进入
洗手间，王金龙认出了艾彤彤，所以需要请示一下钱武。知道是艾彤彤和自己的
女儿在一起，钱武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心，他在春都混了三十年了，如果
他说他不知道艾家的事情，那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况他的孪生哥哥
钱文是艾家的「办公室主任」，即使艾彤彤的父亲死了，但是，不要忘记：瘦死
的骆驼比马大，谁敢不给艾家面子呢？
听到王金龙说女儿钱小猫和艾彤彤进了洗手间，钱武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
王金龙他们教训教训艾彤彤，但是，下手必须要慎重，而且，不要打脸。「打人
不打脸」嘛，就算哥哥钱文追究起来也有个说辞，如果不教训教训这小子，就这
么得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心理上说，还真不甘心。
本来以为就是女儿的一次任性，从钱小猫回来对他说出这件事的口气就能听
得出了，钱武并没有想责怪女儿，他也没有想找艾彤彤理论这件事情，他知道，
艾彤彤被打了，这件事情完不了。果然，钱文打来了电话，他就安排王金龙三个
人到艾彤彤的车里等着，艾彤彤不会把三人抓起来，这一点他还是可以确定的。
王金龙他们给他打来电话，说了一下艾彤彤要了他们三万多的饭钱和打了王
金龙两下，表示事情已经了解了，钱武就没有再担心，以为事情真的结束了。但
是，事情就是这么出人意料，他刚刚从医院回来，王金龙两个人最少要在医院躺
两个月，出于对手下的关係，每一次他的手下受伤住院，他都会亲自去看看。
刚回到家，女儿钱小猫就和自己提出这么严肃的问题。女儿怎么会如此的坚
决呢？难道女儿爱上了艾彤彤？如果不是，那么女儿怎么就「三从四德」地要做
艾彤彤的人了呢？
钱武看了钱小猫大约有五分钟，他居然没有看到钱小猫一点犹豫或者退却的
意思，他道：「去看书吧，要考试了！」
钱小猫道：「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是他的人，所以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
钱武吐了一口烟，道：「艾彤彤有很多女人，你知道吗？」
钱小猫微微地楞了一下，道：「就算他有很多女人，我也希望我是做他妻子
的那个！」
钱武道：「你先去看书吧，我答应你，我不找艾彤彤的麻烦！」
钱小猫终于可以放心了，父亲是说话算话的，他答应不找艾彤彤麻烦，就一
定不会找。她道：「谢谢！」说完，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钱武对着钱小猫道：
「你真的想做艾彤彤的妻子吗？」钱小猫停下了身子，扭过身子看着钱武。
钱武没有看钱小猫，而是抬头看着房顶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道：
「给他生个孩子吧，如果你有了他的孩子，你才会是他的妻子。回房看书吧！」
钱小猫看着钱武，钱武面无表情，一个父亲居然鼓励女儿给一个男人生个孩
子，是什么样的心理呢？钱小猫想问，但是又忍住了，她知道，即使她问了，她
的父亲也不会说。
看到秦培培上了车，艾彤彤问道：「你买的什么？」
秦培培道：「是你妈送我的镯子，那么贵，我收了你不恨死我！」
艾彤彤没有想到秦培培会把镯子还给妈妈，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不是因为镯
子贵，而是因为那是爸爸买了送给妈妈的，他知道妈妈是那么那么地爱着爸爸，
把镯子送给秦培培，心里也一定捨不得。
艾彤彤发动汽车，道：「明天我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秦培培的身子贴了过来，笑眯眯地道：「你给我买个钻戒好不好？」
艾彤彤道：「可以，不过我不喜欢戴戒指！」
秦培培道：「为什么？」
艾彤彤道：「我这个人喜欢爱抚，我害怕我的手指伸到那里的时候，戒指掉
在里面！」他说着，指了一下秦培培的两腿结合部位。
秦培培看着他手指指的地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臊得通红，骂道：「流
氓！」
艾彤彤没有回应秦培培的「打情骂俏」，默默地开着车，脑子里都是艾萌萌
对他说的话。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秦培培的父亲是新局长，难怪姚静会说「秦
培培根子太硬」，姚静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绝不会给自己找任何麻烦的。
那么，这个新局长是不是在春都呢？还是先让自己的女儿来打个前站？秦培
培怎么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和他做爱了呢？是因为自己漂亮？这个理由有些
牵强，毕竟，秦培培还是一个中国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处女，从宋朝开始的「妇
女道德」不会让她如此开放。那么是为什么呢？艾彤彤本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仔细想起来，居然有太多的不合理。
姐姐艾萌萌既然知道秦培培的父亲是新局长，为什么不看好他和秦培培呢？
艾萌萌对对警察有成见，但是艾彤彤知道，这仅仅是一个藉口，是什么让艾萌萌
一边撮合着他和秦培培而又不看好他们的感情呢？是他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因为个人的恩怨挑起了钱武和赵程的争斗？如果是这样，那么王金龙是钱武
的人？那么钱小猫是钱武的人了？会是钱武的女儿吗？如果是，那么他就需要向
钱叔叔解释一下，毕竟钱小猫是钱叔叔的侄女，他可以不在乎钱武，但是他，从
心里还是非常尊敬钱文叔叔的，如果他知道王金龙是钱武的人，知道钱文和钱武
的关係，他绝不会这么做，这事的确有些过份了。
但是，前提是，他并不知道王金龙是钱武的人，他并不知道钱武是钱文的弟
弟。他本来希望借赵程的手给自己出气，也通过王金龙给赵程一些压力，没有想
到，「一箭双鵰」的事情变成了两只鵰一起沖他抓来。
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信，或者太过于自大了？还是自己太过于贪恋女色了？这
么多的问题，怎么做的时候，一点没有察觉到？蓉蓉为什么会死？怎么就会不留
一点的线索呢？春都八个月没有出过命案了，怎么就在周伟东离任新局长未来的
时候出现呢？艾彤彤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秦培培看着艾彤彤，艾彤彤脸色非常阴沉，眉头拧到了一起，虽然看着车，
但是，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轻轻碰了碰艾彤彤，打断
了艾彤彤的思绪，小声道：「哎！想什么呢？」
艾彤彤从沉思中惊醒，用了两秒钟才回忆起秦培培刚刚的问话，道：「没有
什么，想怎么向局长道歉。」
秦培培道：「为什么要道歉？你也没有错！本来就是他不对！」
艾彤彤道：「他没有错，是我借题发挥，报复他用水泼我！」
秦培培有些惊讶，道：「你是报复他？不是因为他草草结案？」
艾彤彤已经把车开到金帝社区门口，对保安道：「十四栋的，周伟东家。」
保安没有再问，打开了自动门，艾彤彤开车进去，道：「结案没有错，没有任何
证据证明那个小姐是他杀，就是是他杀，一个小姐的死能代表什么？哪个庙没有
屈死的鬼，她的家人都能接受，我们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艾彤彤在十四栋前把车停到，熄火，对着秦培培道：「你到了！」
秦培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艾彤彤，好像艾彤彤一下子变陌生了。艾彤彤道：
「怎么了？觉得我没有正义感了？不配做个警察？」
秦培培想说「是」，但是没有说出口，从艾彤彤告诉她不可以穿警服出去，
到艾彤彤对结案的论述，她开始怀疑艾彤彤是不是一个受过思想教育的警察，或
者，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刚刚穿上警服的新人，本来就错误地理解了警察呢？
艾彤彤笑了，轻轻拍了拍秦培培的头顶，道：「好孩子啊，热爱国家热爱党
啊，不枉党教育你这么多年。下车吧！」说完，艾彤彤下了车，秦培培也跟着下
了车，道：「现在冤假错案那么多，是不是都是你们这样的警察搞出来的啊？」
艾彤彤道：「如果所有的警察都像我一样，那么就不会有冤假错案了！几号
楼啊？」
秦培培过来挽住了艾彤彤的胳膊，向四号楼走去，边走边道：「为什么像你
就不会有冤假错案了？」
艾彤彤道：「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就没有人受委屈。受害人所以受害，不
能说自己没有责任，无非是大小的问题。什么是警察？警察就是将犯罪控制在一
定的範围内！」
秦培培道：「这就是做警察的标準？一定範围内，範围多大？」
艾彤彤道：「人民可以接受的範围！」
秦培培和艾彤彤进了电梯，秦培培道：「人民可以接受的範围？人民不能接
受任何犯罪！」
艾彤彤道：「你错了，人民从心里就是可以接受犯罪的。举个例子，到医院
给红包，办事情找关係，报销弄发票，哪个是对的？不过是大家接受了。你丢了
自行车，你会报案，但是，你平心而论，你认为能找到吗？」
秦培培张着嘴，想反驳，但是，现实就是如此，真的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
艾彤彤。
艾彤彤继续道：「拿我们警察来说，『命案必破，枪案必破』，什么意思？
命案和枪案是硬指标，必须有结案报告，换句话说，其它的案子，挂起来也是正
常的！」
秦培培虽然不完全赞同艾彤彤的观点，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喃喃地说：
「就是你们这些人，社会才不会好！」
艾彤彤道：「水至清则无鱼！犯罪永远无法被永远消灭，无所不能的上帝还
有一个撒旦和他作对，何况是人呢？如果没有撒旦了，那么上帝就不存在了！」
电梯停在了十七层，秦培培道：「你脑子里都是谬论！」说完，拉着艾彤彤
到了三号，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艾彤彤认识，她是周伟东的老婆，退休的小
学老师。因为非常熟悉，周伟东的老婆招呼着艾彤彤进了房间，房子还可以，装
修中等，周伟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那套茶具还是艾彤彤送
的，从艾彤彤送他茶具后，周伟东也开始喜欢起茶道了。
周伟东看到艾彤彤，道：「小子，你怎么找到这了？过来，嚐嚐我这茶，真
正的安溪铁观音！」
艾彤彤也不客气，坐到了周伟东的旁边，拿起周伟东给他倒的茶，微微了闻
了闻，喝了一口，道：「不错啊！老头子，懂得享受啊！」
秦培培没想到艾彤彤在周伟东家如此自然，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心里不由
得怪自己不了解情况，看来周伟东和艾彤彤「交情非浅」，难怪自己「报案」，
周伟东都护着艾彤彤，不给自己「作主」。
秦培培坐在周伟东的另一边，看着周伟东和艾彤彤有说有笑，论着茶，那感
觉好像一家人。
艾彤彤看出了秦培培的惊讶，笑着道：「惊讶了吧？知道为什么你告我你的
周叔叔不给作主吗？这是我爹！爹能不偏向儿子吗？」说完，周伟东和艾彤彤都
大声地笑了。
秦培培自然不相信周伟东和艾彤彤是父子，但是，两个人能以父子论处，可
想两个人的感情，秦培培感觉自己被周伟东和艾彤彤耍了一通，羞恼地站了起来
道：「周叔叔，你也不是好人！」说完，红着脸跑回自己的房间，留下大声笑的
周伟东和艾彤彤。
周伟东的老婆拿了一些点心放在茶几上，也进了房间，艾彤彤喝了一泡茶，
从钱包里拿出了那张银行卡，往周伟东面前一放，道：「周叔，让大哥把银行的
贷款还了！」
周伟东喝了一口茶，道：「够吗？」
艾彤彤道：「应该够！密码是六个２。」
周伟东把卡拿了起来，塞到茶几下的茶叶盒里，道：「好，算你小子泼我的
补偿！」
两个人，不需要太多的客气！艾彤彤不会多说，周伟东不会拒绝。
周伟东道：「培培的父亲后天来春都，大后天上任。你小子準备準备，给你
的未来岳父留个好印象！」
艾彤彤道：「周叔，秦培培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周伟东笑了，给艾彤彤倒了茶，道：「看出来了？培培的父亲希望她能找个
春都的对象，我就想到了你。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媳妇不错吧？」
艾彤彤无语了，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不知道周伟东对秦培培是
怎么说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周伟东安排秦培培去的「萌彤ＢＡＲ」，然后有
了他们的相遇。
艾彤彤笑道：「老东西，老奸巨猾啊！」
周伟东也笑了，向秦培培的房间和老伴的房间看了一眼，凑到艾彤彤身边，
小声地说：「我也没有想到你小子一下子就给睡了！」说完，两个男人，下流地
笑着。
艾彤彤给周伟东倒了茶，道：「顾援朝，人怎么样？」
周伟东听到艾彤彤说出秦培培父亲的名字，道：「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
艾彤彤道：「刚刚知道！」
周伟东道：「怎么说呢？援朝，人还行，有点太正了！你不是一直在查东华
酒店幼女卖淫的事吗？等援朝上任，你就拿这个给他，算是见面礼！」
艾彤彤道：「什么都瞒不了你老头子！」
周伟东道：「你以为我这个公安局长是吃乾饭的？」
（５）
艾萌萌从楼下下楼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雅阁已经停在了楼下，她拉开司机后
侧的车门，上了车，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三十多岁，剪着平头，高大魁梧。后
排座放着一个银行取钱的纸袋，还有两瓶竹叶青酒。
司机叫艾虎，曾经是艾萌萌父亲的保镖，退役特警，父亲去世了，就留在艾
萌萌的身边。
艾虎道：「直接去？」艾萌萌掏出电话，拨了号码：「钱叔叔，您现在方便
吗？我想过去拜访您……好的，我到了社区门口再给您电话，好的，再见！」艾
萌萌挂断电话，艾虎已经发动了汽车，直接开向金帝社区。
车里很安静，艾萌萌很安静，艾虎也很安静。
艾萌萌突然道：「艾虎，说点什么。」
艾虎道：「说什么？」
艾萌萌道：「说什么都行，随便说点什么。」
艾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艾萌萌，道：「你有些紧张！」
艾萌萌道：「是！我们是不是有三、四年没有出来了？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认为钱武怎么样？」
艾虎的话不带一点感情，道：「他，不行！」
艾萌萌没有想到艾虎给钱武这样一个定义。钱武，一个在春都混了三十年，
没有死，没有逃，没有被抓，有自己一块地盘的老大，艾虎给的定义是：不行！
但是，艾虎说「不行」，那么，这个人就是真的不行。
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艾虎就站在父亲身边，从那以后，艾虎的话就非常少，
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
即使艾虎不说，艾萌萌也知道钱武的斤两，但是，她还是担心，她知道她担
心什么，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人生就是如此，有些事情，
还是要做的。
到了金帝社区门口，艾萌萌再次拨通钱武的电话，确认了一下，进了社区。
钱武家在七栋七号楼，艾虎了解得非常清楚，停好车，艾萌萌拿着装钱的纸袋，
拎着两瓶酒下了车，艾虎就坐在车里，没有问，没有动。
上了七楼，艾萌萌按了一号的门铃，开门的正是钱武。
虽然心里有準备，但是看到钱武，艾萌萌还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钱文和钱武
是孪生兄弟，但是，这两个人也太像了，现在钱文出家了，钱武居然也是光头，
如果不是钱文住在观音寺不出寺院半步，艾萌萌真担心她会叫错。
钱武打开了门，也没有招呼，回到沙发，继续看Discovery。
艾萌萌走到沙发旁边，把酒和装钱的纸袋放在茶几上，道：「第一次来，有
些冒昧，知道叔叔喜欢喝竹叶青，就随便买了两瓶，希望叔叔喜欢。」
钱武看了看酒，知道是竹叶青中的极品，道：「艾大小姐今天亲自来访，不
知道我钱武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艾萌萌道：「钱叔叔说笑了，早就应该拜见您的……」
钱武打断了艾萌萌的客套，道：「你为艾彤彤的事情来的？」
艾萌萌虽然被打断，但是依然很自然，道：「是我不争气的弟弟惹了您老人
家，我今天特地来替他给您赔罪，希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他！」
钱武冷笑了一声，道：「放过他？我的手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个要怎么
算？」
艾萌萌将装钱的纸袋向前推了推，道：「这里有五万块钱，算是两位朋友的
医药费。」
钱武道：「打我的人的是赵程，就算要医药费，也是他赵程出！」
艾萌萌微微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在钱武的侧面沙发坐下，道：「那么，钱叔
叔，您的意思……」
钱武道：「我和赵程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因为他艾彤彤一个臭小子，让我们
两帮人有了这么大的樑子，你认为我会不会放过他？」
艾萌萌道：「钱叔叔，您和赵程一战无法避免，和我弟弟关係不大！」
钱武面无表情，看着艾萌萌，道：「哦？」
艾萌萌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钱武。
但是，这笑，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钱武半躺在沙发的身子不由得坐直。
赵程兑下了野猫酒吧，钱武就知道了，赵程没有来「拜山头」可以理解为「初来
乍到」，不懂规矩。钱武已经不再年少冲动，打打杀杀的日子也有些厌倦了，他
派人打听过赵程的酒吧，有十几个看场，还有一个纪委的亲戚，这个时候，多一
事不如少一事，他想开酒吧就开吧！
如果赵程就这样安静的开酒吧，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赵程开了四个月酒吧
后，开始销售Ｋ粉，在春都，毒品的销售一直被钱武和黑龙两个人垄断着，其他
人只是分销，名义是，赵程是从「谭鱼头」那拿货，但是，「谭鱼头」只是黑龙
的「脚」，按照赵程的销量，「谭鱼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货。
赵程并没有从别人手里拿货，那么他的货是从哪里拿的？从外面直接带到春
都的，那么他就是想在春都这块地方插旗了！赵程私自销售Ｋ粉已经是踩线了，
何况是想自己插旗呢？用艾萌萌的话，他和赵程一战，是无法避免的。
钱武看着艾萌萌，艾萌萌依然笑着，是他小看了这个漂亮的丫头了，他道：
「听说你有三、四年不问道上的事了，怎么这么关心我钱武的事？」
艾萌萌道：「我弟弟和我弟妹的事情，我不能不管！我这次来另一个目的，
是希望和您谈一下我弟弟和您女儿的事情。」
钱武道：「那是他们的事，我不管！」
艾萌萌道：「如果您真的不管，就不会让朋友教训彤彤了。我的弟弟虽然不
争气，但是，既然他们已经发生了，就算是缘份吧！您说呢？」
钱武拿出一根雪茄，想着艾萌萌的话，嘴里叼着雪茄，艾萌萌已经将火递了
过来，钱武看了艾萌萌一眼，艾萌萌微微地笑着，一脸尊敬。钱武用艾萌萌的火
点着了雪茄，艾萌萌合上了打火机，她知道，钱武能接受她的火点了烟，就是接
受了她的提议。
钱武吸了一口雪茄，道：「那么你今天来，算是提亲了？提亲，那小子怎么
没有来？」
艾萌萌道：「您不是说，他们的事情，您不管吗？您都不管了，我怎么敢管
呢？」
钱武再次仔细地看着艾萌萌，这个女子他听说过，十几岁开始接管生意，不
过他知道有他哥哥钱文和几个人帮着她。他一直认为艾萌萌不过是一个象徵性的
老闆而已，今天看来，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
艾萌萌继续道：「我的酒店缺少一个见习经理，我希望您能同意小猫到我酒
店打工。」
钱武道：「我女儿可是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你可别想一个月给个千八百的
打发她！」说完，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艾萌萌道：「您放心！艾家的所有都是艾彤彤的！」
钱武拿起一瓶酒，道：「好久没有喝竹叶青了，萌萌，你留下来陪叔叔喝点
儿。」
艾萌萌道：「您是长辈，我听您的！」
艾彤彤在周伟东家聊了半个多小时，秦培培才从房间里出来，拖着两个皮箱
到了客厅，对着他道：「彤彤，我们走吧！」
周伟东看到秦培培的样子，笑道：「培培，你这是要去哪？」
秦培培道：「和艾彤彤回家！你也不帮我，哼！」
周伟东道：「你和他回家可不行！等你爸爸来了，向我要女儿，我怎么和你
爸爸交代啊？」
秦培培道：「那我管不着！」
周伟东道：「你一个女孩子，主动到男孩子家住，也不知道害臊，看你爸爸
来了，怎么收拾你！」
秦培培道：「我爸来了，我就说是你鼓励我过去的！」
艾彤彤赶忙站起来，走到秦培培身边，道：「你可别闹了，你现在搬过去，
你爸还能对我有好印象吗？你就在这呆着吧，等你爸爸来了，他同意了，你再过
去！」艾彤彤可害怕这个「魔女」搬到他家去，如果她过去了，他就不能再带女
孩子回家了，等她爸爸来了再说吧，他就不相信秦培培的父亲能同意她搬过去。
秦培培听了艾彤彤的话，噘起了嘴，没有再坚持。
艾彤彤看秦培培没有坚持，怕她反悔，忙道：「周叔，我还有点事，我先走
了啊！」
周伟东道：「好，有时间来玩啊！」
艾彤彤出门，秦培培也跟了出去，只是没有拿着皮箱。进了电梯，电梯没有
人，秦培培一下搂住了艾彤彤，艾彤彤忙道：「别！有摄像头！」说着指了指电
梯的一角。秦培培并没有鬆手，身子都贴在艾彤彤身上，道：「谁爱看谁看！」
秦培培胸口那两团惹火的肉挤在艾彤彤身上，让艾彤彤的身体非常不适应，
如果没有摄像头，他的双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对硕大傲人的双峰。而他现
在，只能搂住秦培培的腰，让秦培培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让秦培培的身体感受
着他逐渐升高的体温。
电梯一直没有人，直到一楼，艾彤彤和秦培培的身体也没有分开。当电梯门
打开的时候，秦培培闭着眼睛，好像已经陶醉地睡去，艾彤彤用力推开了恋恋不
捨的秦培培，秦培培用力挽着艾彤彤的胳膊，身体贴在艾彤彤的胳膊上，和艾彤
彤一起走到车旁。
艾彤彤道：「好了，鬆开吧，我要走了。」
秦培培抬头看着艾彤彤，道：「亲一下！」
艾彤彤道：「高档社区，注意素质！」
秦培培撒娇道：「我不管，不亲不许走！要不，我跟你回家啊！」说着就要
往车里钻，艾彤彤忙拉住她，道：「你啊，拿你真没有办法！」
秦培培的脸侧着，用手指点了点脸颊，意思是：「快，亲这儿！」艾彤彤低
下头，想在秦培培的脸上亲一下，没想到秦培培的脸突然正了回来，搂住了艾彤
彤的脸，双唇紧紧地贴在艾彤彤的双唇上，然后转身跑回楼里，一边跑一边道：
「老公要乖哦！我会查岗的哦！」
艾彤彤揉了揉双唇，秦培培亲得好用力，双唇受到如此大的外力有些麻木。
这个魔女啊，一点都不成熟。
艾彤彤上了车，左转，就是社区的北出口，他刚左转，一个女孩就站在他的
车前。艾彤彤本想示意让女孩躲一下，但是，他看清了那个女孩，戴着眼镜，纤
瘦的身体，艾彤彤的头一下大了：钱小猫！除了她，还有谁？自己怎么忘了钱小
猫住金帝社区呢？怎么这么巧，就在社区里碰上了呢？
整个下午，钱小猫都呆在房间里，拿着书，却怎么也看不下一个单词，艾彤
彤、父亲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里，艾彤彤拒绝的坚决，父亲话语的怪异，都让她
无法平静。
什么是爱情呢？爱情就是在朦朦胧胧中产生的那点感情冲动。
给齐悦打了个电话，请她吃肯德基的蛋挞，齐悦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钱小猫到肯德基的时候，齐悦已经在门口等她了，钱小猫让齐悦找了一个边
角的位置，她点了一些齐悦爱吃的，齐悦对肯德基的食品没有免疫力，看到蛋挞
就好像饑饿很久的猫看到了鱼。钱小猫低着头，用塑胶的小勺子搅拌着圣代，脑
子里，居然还是艾彤彤。
齐悦吃了三个蛋挞后，才放慢了嘴里的动作，喝了一口可乐，对着沉默的钱
小猫道：「小猫！」钱小猫没有反应，依然搅动着圣代，齐悦大声的叫道：「钱
小猫！」钱小猫被吓了一跳，左右看着。齐悦的声音很大，很多人不知道出了什
么事，都在往她这看。
钱小猫有些尴尬，道：「你干什么？这么大声！」
齐悦道：「钱小猫同学，你恋爱了！」
钱小猫不自然地抬头看了眼齐悦，道：「你胡说什么！谁恋爱了？」
齐悦手掐薯条指着钱小猫，用无比坚定的口气道：「你再装！你再装！」
钱小猫本来就不会说话，被齐悦这么一说，马上有些慌张，连反驳的意思都
没有，只是小声地道：「谁装了？人家不喜欢我！」
齐悦对于她的策略非常满意，咪咪笑地道：「谁啊？我们小猫这么可爱，他
居然不喜欢！你快告诉我！」
钱小猫像左右看了看，似乎害怕被别人听见，小声道：「他叫艾彤彤，是个
警察。」
齐悦笑得更加大声，又引来了旁边人的眼神，钱小猫的脸都红了，示意让齐
悦不要笑了，齐悦也发现非常不雅，强忍着笑，道：「我们小猫爱上警察叔叔了
啊！」
齐悦笑了有半分钟，钱小猫都有些后悔叫她出来，告诉她这件事情了。
齐悦道：「说说，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多大？长得怎么样？」
钱小猫道：「三天了！」
齐悦瞪大眼睛，道：「才三天啊！才三天你就失魂落魄了啊？小猫，你中邪
了吧？」
钱小猫没有说话，她和艾彤彤的确认识三天，如果按照２４小时一天计算，
他们还不到三天。如果不是因为她和他有了肉体的接触，那么他们的交往，真的
是太平常了。
看着钱小猫满面桃花的样子，齐悦心里美滋滋的，从来没有看到小猫和男孩
子交往过。这是怎么了？是什么男人让她动了心呢？虽然齐悦不知道钱小猫父亲
的背景，但是，她知道钱小猫家很有钱。
齐悦道：「你们怎么认识的？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钱小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齐悦，有些事情让她真的说不出口，但是，她
现在真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帮帮她，告诉她怎么做。
让钱小猫说自己假扮「小姐」，打死她也说不出口的，钱小猫微微的想了一
下，不自信地道：「就是在酒吧，聊得还可以，就……就……那个了！」
齐悦刚刚喝了一口可乐，差一点喷到钱小猫脸上，钱小猫看着齐悦那奇怪的
表情，可乐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齐悦抓着餐巾纸擦着，满脸惊讶。
钱小猫道：「你怎么了？」
齐悦把可乐擦乾净，脸才凑过来，小声道：「你说你和他上床了？」
虽然齐悦是她的「闺中密友」，但是钱小猫还是脸红了，微微地点了点头。
齐悦道：「你傻啊！你不是说那你是……」她是那么大声，钱小猫忙拦住了
她，齐悦也发现自己实在有够过激了，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你不是处女吗？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出去了？」
钱小猫低着头，道：「他，真的很好！」
齐悦看得出，钱小猫是彻底地「坠入爱情的网」了，她一副「大姐大」的作
派，道：「既然咱们姐们看上他了，是他的福气。打个电话叫他出来，让我也见
见，看看什么样的小子能让我们小猫看上！」
钱小猫道：「他有老婆！」
钱小猫的话让齐悦彻底惊呆了，她的印象中，钱小猫永远是那个品学兼优的
好学生，好孩子，不随地吐痰、不乱扔纸屑，她和一个男人上床，已经是越过雷
池了，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还是有老婆的！钱小猫是怎么了？而且，钱小猫知道
那个男人有老婆，似乎依然非常喜欢那个男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会让钱
小猫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齐悦道：「他结婚了？」
钱小猫道：「应该没有结婚，但是他说他有老婆！」
齐悦才长长出了口气，道：「没有结婚算什么有老婆啊？咱们姐们把第一次
都给他了，他怎么了，想不负责啊？」
齐悦的话虽然直白，但是，这不就是钱小猫希望得到的支持吗？钱小猫道：
「但是，如果他真有老婆呢？」
齐悦道：「他能到酒吧泡妞，和你上床，他和他的老婆感情也好不到哪去！
你要真喜欢他，你就抓住，没什么大不了的！」
钱小猫从齐悦的话里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她是应该抓住那个男人的，既然他
是观世音菩萨赐给他的，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呢？
钱小猫道：「我爸说，如果我想成为他的妻子，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齐悦张开的嘴久久不能闭上，瞪大了眼睛盯着钱小猫。乖乖，这小丫头是不
是疯了？连这事都告诉家长！小猫的爸爸也真开放，没有责怪女儿，居然还鼓励
女儿给那个男人生个孩子，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齐悦道：「你和你爸说了？」
钱小猫道：「嗯！」
齐悦续道：「你家老爷子也真行，要是我爸，非打死我不可！你家老爷子说
得也对，母凭子贵嘛，就算他有老婆也没用，有个孩子，他想甩你也甩不掉！不
过……」齐悦故作神秘地道：「那个男的是谁啊？让你爸给你出这么损的招？大
款？你家也不差钱啊！」
钱小猫道：「去！我才不贪财呢！」
齐悦道：「是啊，你不贪财，你也用不着贪财啊！现在谁给我一百万，我立
马就把我自己卖给他！」
（未完，待续）
作者：王志斌
2010/08/31首发于：春满四合院
第七章：睿智的艾萌萌
（１）
钱小猫的身影在倒车镜里越来越小，艾彤彤的感情突然变得非常複杂，不是
第一个女人对着他说：「我要嫁给你」，有哭着说的、有笑着说的，也有面无表情
说的，艾彤彤转过身，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今天他是怎么了？总是看着倒车镜里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
那，看着他的车快速的驶远。艾彤彤害怕那种眼神，为什么？艾彤彤也不知道，
但是，被那种眼神注视后，他就会心虚，他自认他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怎么
就会害怕呢？
直到钱小猫从倒车镜中完全消失，艾彤彤才把车停到了路边，把头从车子里
伸出来向后张望，的确是看不到钱小猫了，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几天的事
情，真的是糟糕透了，一个「太妹」变成了「魔女」，一个「小姐」变成了「圣
女」。
秦培培是一个不顾一切的家伙，连「报案强姦」这样荒唐的事情她都能做得
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的问题是妈妈和姐姐似乎都站在她那边，从
妈妈把玉镯送给秦培培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要知道，那个玉镯是当年爸爸送给
妈妈的，妈妈绝不会是因为没有準备而简单地把玉镯送给秦培培的，如果艾萌萌
对秦培培非常满意，她也不会告诉秦培培妈妈的饭店。
钱小猫呢？本来以为是一个「小姐」的，现在呢，她是什么呢？现在的她，
要比一般的人都纯洁。这种巨大的反差，艾彤彤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艾彤彤在车内的杂物箱里翻着，找到了一盒「中南海」香烟，抽出一根，点
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他抽烟的时候很少，偶尔在想不通问
题的时候，他才会抽一根，他觉得，这样像是烧香，可以让佛祖给他些智慧。
艾彤彤是一个佛教徒，他的佛教思想是受钱文的影响的，有些离经叛道，连
他自己都觉得不够虔诚，对于世俗的佛教观点「嗤之以鼻」，但是，他不否认佛
教的伟大。
刚才钱小猫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说，他有老婆，而且很爱他的
老婆。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呢？谁是他的老婆呢？在平静以后，艾彤彤才开始
考虑这个问题，他是不假思索地说出的，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的潜意识里有
这样一个女人，他称为老婆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谭晓燕？不会。对于谭晓燕，艾彤彤有很清楚地认识，无论
是谭晓燕还是他自己，都知道，他们的关係仅仅是相互关心和床上的那么点事，
虽然他也会叫谭晓燕「老婆」，但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习惯叫「燕姐」。会是
秦培培吗？当她叫自己「老公」的时候，他并不讨厌，他甚至有些享受这样的甜
蜜称呼，但是，他和秦培培刚刚认识，她怎么会是在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呢？
他的老婆，一定会是非常漂亮的、非常温柔的、非常善解人意的、非常爱他
的，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呢？艾彤彤闭上眼，在脑海里勾画着这个女人，高高的
个子，长长的头髮，皮肤要很好，白净但不苍白，额头宽宽的，有个美人尖，眼
睛也应该不小……
随着艾彤彤的勾画，一个美女从远方款款走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当走到艾彤彤面前的时候，艾彤彤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个女人，居然是艾萌萌！
怎么会是艾萌萌？怎么会是艾萌萌呢？怎么能是艾萌萌呢？艾彤彤傻傻地摇
了摇头，发动汽车，回了市局。
秦培培不在，祁东捧着饭缸吃饭，看到艾彤彤回来，道：「今天是我自己打
的，你欠我的顺延啊！」祁东依然不依不饶，无法忘记艾彤彤对他的「承诺」。
艾彤彤道：「你怎么不给我打啊？就知道自己吃！」
祁东道：「你一个有老婆的人，还能和我们这样的光棍一样吗？你老婆说她
出去买礼物了，让你回来给她打电话。」
对于这个「老婆」，艾彤彤非常不爽，祁东不收拾是不会老实的，他直奔祁
东而去，祁东忙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道：「别，别，我错了。我告诉你啊，秦培
培是穿警服出去的！」
艾彤彤听了这话，心里暗骂：『这个笨蛋！』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培培的电
话，电话响了好久，秦培培才接通。
秦培培很欢喜地道：「老公，什么事？」
艾彤彤没有心思和她争口舌之快，道：「你在哪？」
秦培培道：「给妈妈买礼物，我在看茶，你说好不好？」
艾彤彤道：「你怎么出去的？」
秦培培道：「开车，你也不在！」
艾彤彤道：「谁的车？」
秦培培道：「队里的啊！怎么了？」
艾彤彤咬着牙摇了摇头，道：「你开着警车，穿着警服去逛茶叶店？」
秦培培对艾彤彤的提问感到很诧异，道：「有问题吗？」
艾彤彤道：「你马上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秦培培不知道艾彤彤为什么这么严肃，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艾彤彤已经挂断
了电话，她和售货员说了对不起，就开车回到了市局。
艾彤彤挂断了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
他把电话放在桌子上，看着祁东，祁东一边带着微笑，一边大口地吃着饭缸里的
食物。对于祁东那种笑，艾彤彤非常不爽，问道：「让你干的事，怎么样了？」
祁东道：「昨晚野猫酒吧打架，有几个人受伤住院了，酒吧停业了！没找到
大雄！」
艾彤彤心里笑，不知道住院的有没有王金龙？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呢？讹了
人家两三万块钱了，自己也打了人家一拳一膝，还要设计让人家被打到住院，人
是钱文送过来的，明天要找他老人家解释一下，顺便问问蓉蓉的事情。
周伟东老人家调走了，晚上应该去看看老人家了。今天真的有些过份，虽然
泼他老人家是为了报复那天他泼了自己，嘿嘿，睚眦必报，太不男人了；不过，
如果有仇不报，那就不是艾彤彤了。
秦培培风风火火地进了办公室，道：「老公，出什么事？」
秦培培的「老公」让祁东实在是憋不住笑，拿着饭缸出去，出门的时候，不
忘记把门关上，道：「你们夫妻聊！」
艾彤彤道：「你上班的时候开着警车出去逛商店？你不想干了？让稽查看到
了，你要被记过处分的！」
秦培培长出一口气，道：「你就因为这个让我回来啊？没有事了，我没有那
么倒楣的！你这是关心我吗？老公。」
艾彤彤道：「不许嬉皮笑脸的！出门不许穿警服上街，知道吗？」
秦培培道：「为什么？」她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警察不可以穿警服出去？她
觉得她穿着警服还是很漂亮的。
艾彤彤沖秦培培勾了勾手指，秦培培听话的凑了过来，艾彤彤小声说：「你
是新人，你不懂，你听我的话就对了！」
秦培培道：「老公，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穿警服出去？」
看到秦培培认真的眼神，艾彤彤道：「现在社会太複杂了，突发事件太多，
你穿个警服出去转悠，看到小偷了、打架了，你管不管？不管，老百姓对你有意
见；管了，给自己找麻烦！」
秦培培盯着艾彤彤，道：「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啊？一点儿都不像警察！要我
们警察干什么的？不就是铲奸除恶的吗？不就是打击罪犯的吗？不就是保护老百
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的吗？亏你还是一个警察！」
艾彤彤看了看秦培培，好像看到了十几岁的自己，社会真的会改造人啊！真
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变化的，当自己决定考警校的时候，他就看清了这个世界，
是他的身份还是叔叔辈的教导呢？
电话响了，艾彤彤起来，接电话，是门卫：「艾警官，那个女的又来了，让
她进去吗？」艾彤彤拿着电话看了一眼秦培培，秦培培也正看着他，似乎想知道
什么事。艾彤彤道：「你让她等一下，我这就过去！」说完，放下电话，看了一
眼秦培培，走了出去。
还是钱小猫，站在门卫室外，背着书包，安静的站在那，唯一不同的，是脸
上有着笑，似乎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欢喜。
艾彤彤走过去，向门卫示意了一下，把钱小猫带到了旁边，道：「你怎么又
来找我了？又有什么事？」
钱小猫抬头看着艾彤彤，道：「你骗人！」
艾彤彤没有心思和她纠缠，道：「有事说事！」
钱小猫道：「你没有结婚，没有老婆！我问过你的同事了，你不用骗我！」
艾彤彤还真是佩服这个小丫头，真执着啊，这有必要去核实吗？艾彤彤道：
「我是还没有结婚，但是我有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吧？」
钱小猫低下头，摆弄着Ｔ恤的边角，喃喃地说：「可是……可是……我们已
经睡过了！」
艾彤彤道：「我给钱了！我问过你，你是不是出来做的，你说是！」
钱小猫抬起头，看着艾彤彤的脸，道：「可是，我说谎了，你是我第一个男
人！所以，我要嫁给你！」
艾彤彤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钱小猫会这么说。那一次他的确感到触碰到阻
碍了，但是他摸了，没有血，传说中处女有３０％不会出血，难道这个女子就是
那３０％？
艾彤彤道：「你是不是处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你情我愿，你这样纠缠
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说出来，但
是，我们俩的事今天就结束。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钱小猫道：「我要你娶我！」
艾彤彤道：「不可能！」艾彤彤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缠着
他呢？或者是最近他怎么了？他搞过的女人很多，还没有遇到如此麻烦的，虽然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有几个，但是，他都可以毫不在意，就算怎么闹，女孩子还
是女孩子，总有些脸皮要顾及。而最近的呢？秦培培是「不计后果」的、「虎懆
懆」的，这个钱小猫就是执着，单纯地执着。
钱小猫没有想到艾彤彤的回答是这么的坚决，虽然她刚刚被艾彤彤拒绝了一
次，但是，女人的自尊还是让她难以接受。这么多年在爸爸的看护下，一切都给
她安排好了，她连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都没有，上大学以前，她甚至没有朋友，
高中的时候有两个男孩约她看电影，结果电影还没有看呢，男孩都被暴打了。从
那以后，她再没有接受过任何的邀请，因为她知道，不会有好的结果。上大学以
后，她和同班的齐悦成了朋友，前提是她不在让保护她的人出现在她的学校範围
内，齐悦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知道是否钱小猫的叛逆期到了，也许对她来说，这个叛逆期来得有些晚，
她很想摆脱父亲的束缚，很希望可以像齐悦那样，交男朋友，过正常的日子，不
希望到哪里总会有三个五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男人跟着。她想过很多的方式，但
似乎都不是有效的方式，那一天，她突然想把自己给出去，看看她爸爸的反应，
泡在酒吧里，终于遇到了艾彤彤，一个看上去很漂亮，她看着不讨厌的男人。
有人做过实验，如果一个男人有８０％喜欢一个女孩，和这个女孩做过爱之
后，这种喜欢只有４０％；如果一个女孩有６０％喜欢一个男人，和这个男人做
过爱后，这种喜欢会有９５％。
艾彤彤很漂亮，艾彤彤的性爱手法也很老道，当和艾彤彤发生了第一次后，
钱小猫甚至相信了一见锺情，她甚至相信艾彤彤就是观世音菩萨赐给她的，她需
要做的，仅仅是遵从观世音菩萨的意思，好好地爱这个男人。所以，她拿走了艾
彤彤丢下的安全套，将安全套里艾彤彤的精液涂在她的阴道里，她觉得，这样她
才是和那个男人真正做爱了，否则，和她做爱的，仅仅是一个橡胶製品。
当第二次见面，她知道艾彤彤是一个警察的时候，钱小猫愈发相信艾彤彤就
是观世音菩萨派来的，警察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最起码，做警察的人不是一个坏
人，那种想爱他的冲动，膨胀到了极点。
她找了一个藉口来找艾彤彤，但是，被他那么坚决地拒绝，理由居然是，他
有老婆了，这是一个对充满爱情幻想的她的多么残酷的事实啊！看着艾彤彤的车
远去，钱小猫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心情，是幻想被打破的失落，还是对爱情
的失望呢？
『如果他真的爱他的老婆，为什么又会到酒吧找小姐呢？』也许是一种侥倖
的心理，让钱小猫这样的问自己：『如果他不爱他老婆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爱
我呢？』钱小猫走进派出所，她看到艾彤彤和给她办手续的民警很熟，就问道：
「那个艾警官的老婆是做什么的？」
民警给出的回答让钱小猫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惊喜：「他还没结婚的吧！他要
是结婚了，不知道多少姑娘会失望得流泪呢！」
再次回到市局的门口，钱小猫再次得到了艾彤彤的拒绝，依然是那么坚决，
但是，这样的拒绝，对钱小猫还有意义吗？
钱小猫道：「我咬你的牙印还在吗？能让我看看吗？」
艾彤彤道：「你别闹了行不行？」
钱小猫道：「看完我就走！我说话算话！」
艾彤彤看着钱小猫，钱小猫一脸认真和真诚，他把汗衫的扣子解开几个，露
出肩膀，给钱小猫看看她留下的印记。钱小猫看到了她咬在艾彤彤肩头的印记，
也看到了艾彤彤身上的大片伤痕！
钱小猫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盯着那些伤痕，那些伤痕看上去非常严重，几乎有
些「触目惊心」。
艾彤彤看到钱小猫盯着他身上的伤，一般繫扣子，一边道：「拜你所赐啊，
和你那个后就留下一身伤。小姐，我已经遭到惩罚了，你就放过我吧，好吗？」
钱小猫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道：「你是因为我才被打的？」
艾彤彤道：「王金龙打的第一下！」
钱小猫微微抽了一下鼻子，说道：「我懂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走
了。」说完，真的走了，留下感到莫名其妙的艾彤彤。
（２）
艾彤彤看着钱小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本来提着的心没有放下，反而一下
子抽紧了。是因为钱小猫那种无辜的眼神吗？或者是自己真的做错了？钱小猫和
他真的是第一次吗？自己是不是要对这个女孩子负责呢？
电话响了，打破了艾彤彤的思绪，是秦培培：「老公，你又跑哪儿去了？」
艾彤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这个「魔女」。艾
彤彤道：「我在门口，你换了衣服出来，我们去买东西，去我妈那！」
走到车旁，等着秦培培，艾彤彤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虽然他还想结婚，但
是，对于「可爱」的秦培培，他却非常「受用」，有些像偶像剧中的女主角。和
秦培培在一起，你不会缺少开心的时候，秦培培做事很「可笑」，完全不像一个
成年人的作为，也许，她做的事情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但是，就是让你那
么轻鬆，而不让你讨厌。
自己真的会和秦培培结婚吗？她的身材真的惹火啊！和他做爱的女子不能算
少，但是，秦培培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啊！不只是她的胸部和臀部是那么的大，
她还长着一张幼稚的脸，每一次看到秦培培，艾彤彤都会想到那句：「天使的脸
庞魔鬼的身材」！和这样的女子在床上做运动，一定是件美妙的事情。
远远地，秦培培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跑了过来，裙襬飞舞。艾彤彤还真是有
些陶醉了，其实，这个女孩子不错的，最起码现在大姐和妈妈都喜欢，第一次和
妈妈见面，就把妈妈的镯子「哄骗」了。
上了车，秦培培一边繫安全带，一边道：「你刚才想什么？看我的眼神怪怪
的！」
艾彤彤发动汽车，道：「想和你做爱的样子！」
秦培培的身子往艾彤彤身上蹭了蹭，笑眯眯地道：「那我们是去酒店啊还是
去你家？」
艾彤彤把秦培培推开，道：「色女，你一个姑娘，就不知道害臊啊？」
秦培培笑了，道：「什么姑娘，是小媳妇喽！和自己老公有什么害臊的！」
艾彤彤摇了摇头，对待这样的秦培培，还能说什么呢？
艾彤彤把车开到特色小吃街，秦培培不知道艾彤彤要干什么，背着包跟着，
道：「你要带我吃东西吗？」
艾彤彤道：「美死你！给我妈买礼物！」
秦培培道：「在这里？」
艾彤彤没有理睬她，到了一家蒙古店，店里的服务员和艾彤彤很熟，艾彤彤
要了三斤蒙古牛肉乾，用礼盒包了起来，艾彤彤递给秦培培，道：「你拿着！」
秦培培乖乖地接过礼盒。艾彤彤的妈妈喜欢什么，艾彤彤应该最清楚，这个时候
听他的就对了。艾彤彤又买了四合老婆饼，就和秦培培回到车里。
秦培培把礼盒放到后排座，道：「我们还买什么？」
艾彤彤道：「够了！」
秦培培惊讶道：「够了？是不是太寒酸了？我第一次去你家耶！」
艾彤彤一边开车，一边道：「那你就带个孩子去吧，我妈最喜欢孩子！」
秦培培抱着包，低着头，喃喃地道：「你都不帮我，我怎么生孩子啊？」
艾彤彤笑了笑，道：「我见过很多女人，第一次见到像你脸皮这么厚的！」
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艾月华的电话，接通了，艾彤彤道：「老妈？你在家啊！
哦，我和你儿媳妇要过去了！我要吃乱炖……她啊，她是猪，什么都吃！呵呵，
好……二十分钟吧！好了，挂了啊！」
秦培培听着艾彤彤打电话，虽然艾彤彤称她为「猪」，但是，「儿媳妇」这
个称呼还是让她非常甜蜜，是否，这也是艾彤彤对她的认可的？
艾彤彤看着偷偷地笑个不停的秦培培，道：「你别笑了，我先告诉你啊，我
妈的厨艺不怎么样，如果不出意外，还是她的老四样：蒸螃蟹，海蛎煎，乱炖和
麻婆豆腐，你得有个心理準备！」
秦培培默唸了一遍四个菜，道：「这什么跟什么啊？有海鲜，有东北菜，还
有川菜，你妈是哪里人啊？」
艾彤彤突然有些感触，淡淡地说：「这是我爸爱吃的菜！」
秦培培看着艾彤彤，艾彤彤脸上有些淡淡的忧伤，她没有再说话，她知道，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很尴尬，听同事说了，艾彤彤的父亲去世好久了，有些东
西，能不提起就不要提起。
艾月华就住在文东饭店后面的流花社区，是一个比较老的社区，房龄超过二
十五年，对于中国来说，尤其是城市化汹涌的现在，二十五年的房子无论房子多
好，都难免会被「公共利益」而拆迁。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老城区，而且在这里
居住的一般都是些老干部，这里也早就被「规划」了！
（什么是公共利益？就是领导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的利益！我们伟大的
法律对于什么是公共利益居然没有定义，而在公共利益上，物权法不过是一纸空
文！）
Ｐ‧Ｓ‧有些人说我很偏激，最起码对现在的社会现实不满，我只是就事论
事，我不逃避现实发生的事情，我不是新闻，报喜不报忧；我也不是反动言论，
夸大负面，寻衅滋事！社会就是如此！
艾彤彤把车停到三单元二号楼前，拿着东西下了车，秦培培跟着下了车，下
车后，整理着裙子，艾彤彤看出秦培培有些紧张，道：「你不是见过我妈吗？怎
么？害怕了？」
秦培培一边看着自己的妆饰，一边道：「丑媳妇是害怕见婆婆嘛！」
艾彤彤把老婆饼的礼盒递给秦培培，道：「放心吧，我妈妈对你很满意，而
且，你也不丑！」
秦培培接过礼盒，靠在艾彤彤身上，笑着道：「真的吗？你的意思是我漂亮
了？」
艾彤彤一手拿着牛肉乾的礼盒，一手在秦培培那胖乎乎的脸上轻轻地掐了一
下，道：「是很漂亮！不过是个残疾人！」
秦培培瞪着眼睛，看着艾彤彤，道：「谁是残疾人啊？」
艾彤彤道：「你啊！你看哪个正常人有这么大的乳房和屁股啊？哈哈！」说
完，笑着跑进楼道，秦培培才明白艾彤彤说的是什么意思，撒娇地跺了一下脚，
跟着艾彤彤跑过去。
二楼三号，艾彤彤等秦培培到了，轻轻地敲了敲门，秦培培再一次仔细看着
自己的装束，害怕还有什么遗漏。
门开了，开门的是艾月华，依然是白色上衣白色的裤子，依然是那么笑容满
面，依然是那么热情，看到秦培培就一把拉住了秦培培的胳膊，拉到了房间，似
乎完全没有看到艾彤彤一样，忽视了艾彤彤的存在。每一次看到有女孩子出现在
艾彤彤身边，艾月华的表现都是一样的，似乎出现在艾彤彤身边的就是她的儿媳
妇，而她，总是有做婆婆的热情。
秦培培进了门，放下礼盒换鞋的同时，扫了一下房间，房子应该是三室的，
客厅不大，虽然装修有些过时，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装修价格不菲，中式的风格，
整套的红木家俱显得房间古色古香。
艾月华拉着秦培培坐下，又是拿饮料又是拿水果，热情得不得了，她的热情
让秦培培有些不适应，坐在那有些不好意思，除了谢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艾彤
彤自己换了鞋，把礼盒丢在茶几上，坐在艾月华旁的椅子上，道：「老妈，你干
嘛啊？你这热情得有点假了啊！」
艾月华用力在艾彤彤的腿上拍了一下，道：「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艾彤彤夸张的叫了一声，道：「这是秦培培买给你的，看看喜欢不喜欢？」
秦培培忙道：「是彤彤买的，我也不知道买什么。」
看着东西，艾月华就知道是她宝贝儿子的主意，都是她爱吃的东西，不过她
也没有想到秦培培是如此的「诚实」，一点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做作，笑道：「你
们谁买都是一样，你们买什么妈都高兴！彤彤，你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我和
培培聊一会儿。」
秦培培忙道：「还是我去看吧……」艾月华拉住了她，道：「让他去！」
秦培培无辜地看了看不情愿起来的艾彤彤，似乎在说：「可不是我不爱劳动
啊！」
艾彤彤走向厨房，厨房的门关着，他推开了门，厨房里的香气一下子迎面扑
来，不光是饭菜的香味，还有美女的香味。艾萌萌穿着一条粉红的围裙，正在忙
碌着，看到艾彤彤站住门口，道：「关门，油烟味大！」
艾彤彤走进厨房，反手把门关上，道：「姐，你怎么在啊？」
艾萌萌打开砂锅，砂锅里面是东坡肉，她拿着根筷子试了试肉的熟烂程度，
又盖上砂锅盖子，道：「我弟妹第一次来，总不能让她吃咱妈的老四样吧！」
艾彤彤的头髮用一条白色紫花的头巾包着，有几绺头髮散开了，艾萌萌把头
髮掖在耳后，上身是某品牌的小体恤，下身是该品牌的短裤，两条修长白皙的大
腿在粉色的围裙下显得非常的好看。
艾彤彤靠在门上，看着艾萌萌熟练地将笋切成菱形片，码在盘边，一个管理
着四星酒店的老闆，在厨房居然也是这么熟练，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入得厅
堂，下的厨房」呢？
艾彤彤不由自主地向前，站在艾萌萌的身后小声道：「谁会有这样的福气娶
了你啊！」他伸出手，将散开的那缕头髮掖在了艾萌萌的耳后，他突然发现，艾
萌萌的耳朵也是那么的好看，耳垂薄薄的，有些晶莹。
艾萌萌的手停了一下，等艾彤彤把头髮帮她整理好，道：「我有什么好啊？
我能嫁出去我就烧高香了！」
艾彤彤慢慢地伸出手从后面搂住了艾萌萌的腰，艾萌萌的腰很细，艾彤彤搂
得毫不费力，双手在她的腹部交叉着，让他的身体和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艾彤彤的下巴放在艾萌萌的肩头，一边贪婪地吸着艾萌萌身上的香气，一边道：
「你嫁不出去，我娶你好不好？」
艾萌萌的眼睛不由得微微地闭上，身子微微地向后靠着，让自己的头都靠在
了艾彤彤那宽宽地肩膀上。她喜欢这样有依靠的感觉，清晰地听着这个心里最爱
的男人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热，呼吸开始有些急促，从他嘴里喷出的呼吸有些灼热
地吹在脖颈上，有些痒，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刺激，让她的心不由得快速的跳动。
她想拒绝，但是，这个她从心里最爱的男人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个要命的吻啊，让她的身体几乎要瘫软，如果不是那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搂着
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否像一滩泥般直接倒在地上。
蒸锅的热气越来越弥漫，笼罩着沉迷于爱与慾的两个人。如果，这一刻可以
像电影一样定格，那么多好！那会是比《罗马假日》更加唯美的爱情，任凭世界
如此改变，也不要破坏这样的美丽！
（写这一段的时候，我抽了三根烟，太多龌龊的想法出现，我都不忍打破这
样的美丽，我无法幻想艾彤彤的样子，但是艾萌萌的微闭着双眼，靠在那肩膀的
样子，怎么也无法从我的脑海挥去，我甚至对我给这样的一个女人设计的结局有
了动摇，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气氛的暧昧总是可以成全很多事情，艾萌萌感觉到紧紧贴着自己的艾彤彤的
身体有了变化，那种坚硬是如此的强烈，让她有渴望又有些不舒服。
艾彤彤的手慢慢地向下，希望从围裙的下襬伸到里面，但是围裙的下襬一直
延伸到艾萌萌的膝盖，他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手又慢慢向上，从艾萌萌那平坦的
小腹慢慢向上，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只是，本来不是很遥远的距离，怎么就那么
漫长？
就在艾彤彤要触碰到那渴望的地方的时候，艾萌萌的头微微歪了一下，在艾
彤彤的下颌亲了一下，站直了身子，道：「现在可不是古埃及！你出去把桌子收
拾一下吧！」
艾彤彤没有鬆开搂着艾萌萌的胳膊，在艾萌萌的后脑亲着，道：「那么我做
宙斯，你做赫拉吧！」
艾萌萌的手握着艾彤彤的双臂，轻轻地将那么有力的双臂分开，道：「我可
受不了宙斯有那么多情妇！听话，吃了饭，你到我房间吧！」艾萌萌的话无限暧
昧，艾彤彤的心不由得一阵冲动，似乎吃完饭，艾萌萌的房间就堆满着金苹果！
艾彤彤从厨房出来就听到母亲艾月华非常大的笑声，看来秦培培再一次把艾
月华哄得非常开心。艾彤彤对秦培培道：「妈妈，吃饭了！」秦培培站了起来，
道：「我来帮忙！」说着，跑到了厨房。
艾彤彤走到餐桌旁把餐桌收拾了一下，艾月华走了过来，对艾彤彤道：「儿
子，你和培培怎么样？」
艾彤彤道：「什么怎么样？」
艾月华道：「还什么怎么样，我是说，你这回是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我
觉得这个姑娘不错！」
艾彤彤道：「您都认可了，我还能说什么？」
艾月华道：「我认可有什么用？我要是能作你的主，我现在孙子都抱上了！
你姐姐也挺喜欢培培的，你就和人家好好处处！」
秦培培从厨房端着两个盘子出来，打断了两母子的话。
（３）
一顿平常而且和谐的家庭聚餐，除了艾月华的「四大经典」，艾萌萌做了五
个菜，其中就有艾彤彤的最爱「东坡肉」。秦培培客套了一番，试了一下艾月华
的「麻婆豆腐」，虽然秦培培满脸笑容，但是「麻婆豆腐」实在「不敢恭维」，
秦培培虚伪地「讚扬」了一番，筷子的重点还是艾萌萌的那几个菜，艾彤彤倒是
把菜吃了不少，而且主要是「四大经典」！
边吃边聊，一顿饭居然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艾彤彤打扫着饭菜，艾萌萌笑眯
眯地作陪，艾月华和秦培培兴緻勃勃地聊着，艾月华把秦培培的家庭详细地打探
了一番，艾彤彤第一次知道秦培培的父亲也是警察，她的妈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就
去世了。
艾彤彤听到这些，看了看艾萌萌，艾萌萌沖他微微地笑了笑，显然，这些艾
萌萌都知道，也许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艾萌萌对他说过「秦培培身世亲白」，如
果艾萌萌不是仔细调查过，她断不会把秦培培介绍给妈妈艾月华。
艾彤彤实在吃不下了，看着艾萌萌，艾萌萌的话一直让他心里怪怪的，吃完
饭到她的房间去，要做什么呢？艾萌萌吃得不多，一直听着妈妈和秦培培聊天，
看到艾彤彤看着她，她笑了笑，那笑很有深意，让艾彤彤的心里痒痒的。
艾彤彤道：「培培，我吃完了，你就陪我妈慢慢吃慢慢聊，记得吃完饭收拾
一下，我们家的规矩，最后吃完的收拾！」说完，拉着艾萌萌进去她的房间。
艾萌萌长期住在酒店里，很少回来住，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
床，但是非常乾净。艾彤彤拉着艾萌萌进了房间，反手把门带上，艾萌萌走到桌
子旁打开桌子上的包，艾彤彤凑了过来，想从后面抱住艾萌萌，艾萌萌道：「到
床上坐好！」艾彤彤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乖乖地坐在床边看着艾萌萌，那身影
都是那么美丽迷人。
艾萌萌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拉着凳子坐在艾彤彤的对面，将卡递给艾彤
彤，道：「一会儿你送秦培培回家，把这张卡给周伟东，密码是六个２！」
艾彤彤接过卡，道：「周伟东今天调职了，家里会有很多人。」
艾萌萌道：「周伟东现在住在金帝社区１４栋，秦培培和他住一起。」
艾彤彤有些惊讶，道：「秦培培和周伟东住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艾萌萌微微笑了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现在要做的有两件
事，一、如果你喜欢秦培培，就和她确立恋爱关係；如果你不喜欢，找个足够体
面的理由和她分开！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和你说认真的！」
艾彤彤看着艾萌萌，本来以为艾萌萌是说笑，但是，他看到了艾萌萌严肃的
表情。对待他，艾萌萌很少如此严肃认真，他知道，虽然艾萌萌一直宠爱着他这
个弟弟，但是，他知道，艾萌萌严肃起来是多么的可怕。艾彤彤没有笑，轻轻地
点了点头。
艾萌萌道：「第二、下个星期，你们会有两个去警察学校进修的名额，你要
争取一下，去进修一个月！」
艾彤彤看着艾萌萌的脸，心中的那点慾火彻底的消失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看
到艾萌萌如此认真如此严肃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艾彤彤道：「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吗？」
艾萌萌道：「这两件事你一定要做到，要不你就回酒店，做酒店的经理！」
艾彤彤道：「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
艾萌萌从凳子上起来，道：「我可以告诉你两件事：一、你们新来的局长叫
顾援朝，是秦培培的父亲；二、你因为私人恩怨挑起赵程和钱武的争斗非常不明
智！」
短短的一句话让艾彤彤吃惊不小，他第一次感到了艾萌萌的「可怕」，她的
话语，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深不可测」。是不是太长时间不和艾萌萌接触了，
忘记了艾萌萌十九岁就开始接管家里的生意，艾萌萌还是那个艾萌萌，这是自己
忘记了。
艾彤彤道：「钱武是……」艾萌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艾彤彤得到了艾萌萌的肯定，钱武是「钱叔叔」的弟弟，钱文的弟弟。不需
要更多的解释，艾彤彤知道钱文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叔叔」。
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如果不是，艾萌萌不会如此严肃地和他谈论这
个问题，似乎自己并没有做特别的事情，自己一直是「如此嚣张」的。
艾萌萌看着艾彤彤低着头，陷入了沉思，过去将艾彤彤的头搂在怀里，轻轻
地道：「回来吧，家里也需要你，别让我担心了。」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一如既往的温暖，一如既往的深情。
艾彤彤的脸贴着艾萌萌的腹部，他感到一种亲切，一种温暖，他道：「我回
酒店，你是赫拉吗？」
艾萌萌抱着艾彤彤的头，从上深情地看着艾彤彤，道：「你回来再说吧！」
艾彤彤突然笑了，道：「我不会管理，我也受不了那种日子！」
艾萌萌道：「家里的一切迟早是你的！你忘了爸爸的遗嘱吗？」
艾彤彤歎了口气，他的父亲艾文东非常大男子主义，他认为女儿是迟早是别
人家的人，所以，早早地立了遗嘱，所有的财产都是艾彤彤的，也是这个原因，
妈妈在生下大姐两年后又生下他，完全不顾当时计划生育的红色浪潮！
艾彤彤靠在艾萌萌的身上，他感到很舒服、很温暖，不知不觉，他居然有了
睡意，真的好想就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艾萌萌轻轻拍了拍艾萌萌的头，道：「好了，不要撒娇了，你该送秦培培回
家了！」
艾彤彤没有动，道：「再呆一会儿，还早！」
艾萌萌道：「不早了！」她慢慢地离开，把凳子拉回到桌子旁边，坐下，艾
彤彤恋恋不捨地抬起头，睁开眼，看了看手里的卡，道：「里面多少钱？」
艾萌萌道：「五十万，金帝社区的房子是周伟东儿子贷款买的，这个钱够他
帮儿子还贷款了！」
一个绝好的藉口，艾彤彤道：「你是不是把每一件事情都计划好了？那么你
怎么看我和秦培培呢？支持我娶她？」艾彤彤希望得到艾萌萌的答案。其实他知
道答案，艾萌萌对秦培培应该是满意的，否则她怎么会这么主动地把秦培培介绍
给妈妈艾月华？而且怎么会让秦培培去饭店，去饭店的方式应该是艾萌萌教的。
但是出乎意料，艾萌萌非常平静地说道：「我不看好你和秦培培的关係！而
且，我也不希望她做我的弟妹！」
艾彤彤盯着艾萌萌，道：「能说一下愿意吗？如果你不希望，那么你还做那
么多事？」
艾萌萌道：「对警察的偏见吧！我喜不喜欢只是我的意见，你喜欢就好！」
说完，艾萌萌站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艾彤彤身子向后，呈大字躺在床上，太久没有看到今天这样的艾萌萌了，冷
静、睿智。因为父亲的去世，艾萌萌十九岁就开始打理家里的生意，且不说亿万
资产，光是让那些叔叔伯伯辈分的人信服，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艾萌萌不
但守住了家业，而且把酒店搞得有声有色。
如果仅仅是这样，艾彤彤也许不会过份地崇拜艾萌萌，在艾萌萌管理生意的
同时，同时修完了大学课程，同时掌握英语和日语两种语言，现在的艾萌萌，正
在某大学ＭＢＡ就读。而自己呢？在艾萌萌和叔叔伯伯辈们谈判的时候，他还在
高中吊儿郎噹地打着电脑游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小聪明和家里的支持，他是
否能考上警官学校都是一个问题。
艾萌萌从房间里出来，艾月华和秦培培居然还在餐桌前，虽然两个人都不再
吃了，两个女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艾萌萌倒了两杯水，放在艾月华和秦培培
面前，自己在艾月华旁边坐下，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艾彤彤从房间里出来，道：「妈，我要送培培回家了！秦培培，你怎么还没
有收拾？你怎么这么懒啊？」
秦培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刚要起来收拾，艾月华忙道：「不用不用，
怎么能让你干活？」艾萌萌也站了起来，道：「培培，你和彤彤先走吧，过一会
儿要堵车了！」
秦培培看着艾彤彤，艾彤彤道：「看什么？有台阶就下吧，你也不会干！」
秦培培没有争辩，艾彤彤已经走到门口换鞋了，她到茶几拿起她的包，也到了门
口，艾月华和秦培培都送到门口。
秦培培换好了鞋子，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双手递给了艾月华，道：
「妈，你看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
欢！」
艾月华接过盒子，客气了一下，收下了，叮嘱着秦培培要常来，将两个人送
出了门。
关上了门，艾月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珍珠的项链和她送给秦培培的那个
玉镯，艾月华拿出玉镯，对艾萌萌道：「这孩子，这是……」
艾萌萌道：「秦培培是聪明人，爸爸给你买的，她怎么会收呢？送完了，妈
你也心疼了吧？」
艾萌萌进了自己的房间，按了一个号码：「艾虎，到楼下接我，带着钱！」
（４）
钱小猫直接打车回到了家，家里空无一人，父亲钱武居然不在家，钱武很少
出门，钱小猫每一次回家，都能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英文版的Discovery，钱
小猫知道，钱武不懂英语。
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观世音菩萨上了一炷香，她努力让自己虔诚，但脑子里
满是艾彤彤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怪自己，如果没有和父亲说那事情，
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找人对付艾彤彤了呢？他的伤那么重，他一定恨死自己了。有
父亲在，他怎么敢接受自己的爱呢？
大约半小时，房门响了，钱小猫从房间走出了，看到钱武慢慢走到沙发旁，
坐下，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又出现了Discovery的电视节目。
钱小猫走到钱武面前，挡住了电视，对钱武道：「你为什么要打艾彤彤？」
钱武抬头看了钱小猫一眼，从茶几下掏出一根雪茄，点着，道：「你应该知
道我为什么打他！」
钱小猫咬着厚厚的下唇，盯着钱武。她的问题，钱武的确不需要回答，上高
中的时候，给她写纸条的男生都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何况是和她发生性关係的艾
彤彤呢！
钱小猫停了一会儿，道：「我要和他在一起！」
钱武面无表情，道：「我不同意！」
钱小猫大声的吼道：「你管不着！我已经二十岁了，是成年人了，就算你是
我爸爸，你也管不着！你要是再对付他，我就到大伯那出家！」
钱武看着钱小猫，因为气愤，或者是吼得过于用力，钱小猫的脸涨得通红。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是如此的表情，一直以来，女儿对他的安排都是「逆来顺
受」的，无论她是如此的不满意，也绝不会说个「不」字，女儿真的大了，留不
住了。
钱武道：「你认为你的艾彤彤是什么好人吗？阿龙他们俩现在都在医院，最
少要躺上两个月。这小子太阴险了，借刀杀人！」
钱小猫知道艾彤彤让王金龙砸酒吧大灯的事情，也知道王金龙他们和酒吧的
人打架，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王金龙他们三个老是跟着自己，还打了艾彤
彤，打得还那么重，现在让艾彤彤「算计」要躺在医院两个月，也是报应！
钱小猫道：「是你先让王金龙打他在先，我不管你要怎样，我和他睡了，我
就是他的人。」
钱武有些惊讶，抬头看着钱小猫，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用如此坚定的语气
和他说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有如此固执的表情，虽然他知道，女儿的骨子
里和他一样倔强，但是从妻子去世以后，他就开始给女儿安排好一切，女儿也越
来越乖巧，顺从着他的安排。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十年了吧？女儿从来没有对他的安排有过任何的反抗，但
是，他可以感受到，女儿和他有了心理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越来越大。是女
儿大了吗？还是自己的管得太严格了？
从钱小猫开始泡酒吧，钱武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明显的，他害
怕女儿会出事情，就特意安排了王金龙他们三个人保护女儿，没有想到艾彤彤会
出现，而且和他的宝贝女儿发生了关係。
当钱小猫和艾彤彤去了洗手间后，王金龙就给钱武打了电话，需不需要进入
洗手间，王金龙认出了艾彤彤，所以需要请示一下钱武。知道是艾彤彤和自己的
女儿在一起，钱武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心，他在春都混了三十年了，如果
他说他不知道艾家的事情，那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况他的孪生哥哥
钱文是艾家的「办公室主任」，即使艾彤彤的父亲死了，但是，不要忘记：瘦死
的骆驼比马大，谁敢不给艾家面子呢？
听到王金龙说女儿钱小猫和艾彤彤进了洗手间，钱武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
王金龙他们教训教训艾彤彤，但是，下手必须要慎重，而且，不要打脸。「打人
不打脸」嘛，就算哥哥钱文追究起来也有个说辞，如果不教训教训这小子，就这
么得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心理上说，还真不甘心。
本来以为就是女儿的一次任性，从钱小猫回来对他说出这件事的口气就能听
得出了，钱武并没有想责怪女儿，他也没有想找艾彤彤理论这件事情，他知道，
艾彤彤被打了，这件事情完不了。果然，钱文打来了电话，他就安排王金龙三个
人到艾彤彤的车里等着，艾彤彤不会把三人抓起来，这一点他还是可以确定的。
王金龙他们给他打来电话，说了一下艾彤彤要了他们三万多的饭钱和打了王
金龙两下，表示事情已经了解了，钱武就没有再担心，以为事情真的结束了。但
是，事情就是这么出人意料，他刚刚从医院回来，王金龙两个人最少要在医院躺
两个月，出于对手下的关係，每一次他的手下受伤住院，他都会亲自去看看。
刚回到家，女儿钱小猫就和自己提出这么严肃的问题。女儿怎么会如此的坚
决呢？难道女儿爱上了艾彤彤？如果不是，那么女儿怎么就「三从四德」地要做
艾彤彤的人了呢？
钱武看了钱小猫大约有五分钟，他居然没有看到钱小猫一点犹豫或者退却的
意思，他道：「去看书吧，要考试了！」
钱小猫道：「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是他的人，所以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
钱武吐了一口烟，道：「艾彤彤有很多女人，你知道吗？」
钱小猫微微地楞了一下，道：「就算他有很多女人，我也希望我是做他妻子
的那个！」
钱武道：「你先去看书吧，我答应你，我不找艾彤彤的麻烦！」
钱小猫终于可以放心了，父亲是说话算话的，他答应不找艾彤彤麻烦，就一
定不会找。她道：「谢谢！」说完，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钱武对着钱小猫道：
「你真的想做艾彤彤的妻子吗？」钱小猫停下了身子，扭过身子看着钱武。
钱武没有看钱小猫，而是抬头看着房顶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道：
「给他生个孩子吧，如果你有了他的孩子，你才会是他的妻子。回房看书吧！」
钱小猫看着钱武，钱武面无表情，一个父亲居然鼓励女儿给一个男人生个孩
子，是什么样的心理呢？钱小猫想问，但是又忍住了，她知道，即使她问了，她
的父亲也不会说。
看到秦培培上了车，艾彤彤问道：「你买的什么？」
秦培培道：「是你妈送我的镯子，那么贵，我收了你不恨死我！」
艾彤彤没有想到秦培培会把镯子还给妈妈，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不是因为镯
子贵，而是因为那是爸爸买了送给妈妈的，他知道妈妈是那么那么地爱着爸爸，
把镯子送给秦培培，心里也一定捨不得。
艾彤彤发动汽车，道：「明天我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秦培培的身子贴了过来，笑眯眯地道：「你给我买个钻戒好不好？」
艾彤彤道：「可以，不过我不喜欢戴戒指！」
秦培培道：「为什么？」
艾彤彤道：「我这个人喜欢爱抚，我害怕我的手指伸到那里的时候，戒指掉
在里面！」他说着，指了一下秦培培的两腿结合部位。
秦培培看着他手指指的地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臊得通红，骂道：「流
氓！」
艾彤彤没有回应秦培培的「打情骂俏」，默默地开着车，脑子里都是艾萌萌
对他说的话。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秦培培的父亲是新局长，难怪姚静会说「秦
培培根子太硬」，姚静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绝不会给自己找任何麻烦的。
那么，这个新局长是不是在春都呢？还是先让自己的女儿来打个前站？秦培
培怎么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和他做爱了呢？是因为自己漂亮？这个理由有些
牵强，毕竟，秦培培还是一个中国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处女，从宋朝开始的「妇
女道德」不会让她如此开放。那么是为什么呢？艾彤彤本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仔细想起来，居然有太多的不合理。
姐姐艾萌萌既然知道秦培培的父亲是新局长，为什么不看好他和秦培培呢？
艾萌萌对对警察有成见，但是艾彤彤知道，这仅仅是一个藉口，是什么让艾萌萌
一边撮合着他和秦培培而又不看好他们的感情呢？是他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因为个人的恩怨挑起了钱武和赵程的争斗？如果是这样，那么王金龙是钱武
的人？那么钱小猫是钱武的人了？会是钱武的女儿吗？如果是，那么他就需要向
钱叔叔解释一下，毕竟钱小猫是钱叔叔的侄女，他可以不在乎钱武，但是他，从
心里还是非常尊敬钱文叔叔的，如果他知道王金龙是钱武的人，知道钱文和钱武
的关係，他绝不会这么做，这事的确有些过份了。
但是，前提是，他并不知道王金龙是钱武的人，他并不知道钱武是钱文的弟
弟。他本来希望借赵程的手给自己出气，也通过王金龙给赵程一些压力，没有想
到，「一箭双鵰」的事情变成了两只鵰一起沖他抓来。
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信，或者太过于自大了？还是自己太过于贪恋女色了？这
么多的问题，怎么做的时候，一点没有察觉到？蓉蓉为什么会死？怎么就会不留
一点的线索呢？春都八个月没有出过命案了，怎么就在周伟东离任新局长未来的
时候出现呢？艾彤彤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秦培培看着艾彤彤，艾彤彤脸色非常阴沉，眉头拧到了一起，虽然看着车，
但是，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轻轻碰了碰艾彤彤，打断
了艾彤彤的思绪，小声道：「哎！想什么呢？」
艾彤彤从沉思中惊醒，用了两秒钟才回忆起秦培培刚刚的问话，道：「没有
什么，想怎么向局长道歉。」
秦培培道：「为什么要道歉？你也没有错！本来就是他不对！」
艾彤彤道：「他没有错，是我借题发挥，报复他用水泼我！」
秦培培有些惊讶，道：「你是报复他？不是因为他草草结案？」
艾彤彤已经把车开到金帝社区门口，对保安道：「十四栋的，周伟东家。」
保安没有再问，打开了自动门，艾彤彤开车进去，道：「结案没有错，没有任何
证据证明那个小姐是他杀，就是是他杀，一个小姐的死能代表什么？哪个庙没有
屈死的鬼，她的家人都能接受，我们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艾彤彤在十四栋前把车停到，熄火，对着秦培培道：「你到了！」
秦培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艾彤彤，好像艾彤彤一下子变陌生了。艾彤彤道：
「怎么了？觉得我没有正义感了？不配做个警察？」
秦培培想说「是」，但是没有说出口，从艾彤彤告诉她不可以穿警服出去，
到艾彤彤对结案的论述，她开始怀疑艾彤彤是不是一个受过思想教育的警察，或
者，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刚刚穿上警服的新人，本来就错误地理解了警察呢？
艾彤彤笑了，轻轻拍了拍秦培培的头顶，道：「好孩子啊，热爱国家热爱党
啊，不枉党教育你这么多年。下车吧！」说完，艾彤彤下了车，秦培培也跟着下
了车，道：「现在冤假错案那么多，是不是都是你们这样的警察搞出来的啊？」
艾彤彤道：「如果所有的警察都像我一样，那么就不会有冤假错案了！几号
楼啊？」
秦培培过来挽住了艾彤彤的胳膊，向四号楼走去，边走边道：「为什么像你
就不会有冤假错案了？」
艾彤彤道：「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就没有人受委屈。受害人所以受害，不
能说自己没有责任，无非是大小的问题。什么是警察？警察就是将犯罪控制在一
定的範围内！」
秦培培道：「这就是做警察的标準？一定範围内，範围多大？」
艾彤彤道：「人民可以接受的範围！」
秦培培和艾彤彤进了电梯，秦培培道：「人民可以接受的範围？人民不能接
受任何犯罪！」
艾彤彤道：「你错了，人民从心里就是可以接受犯罪的。举个例子，到医院
给红包，办事情找关係，报销弄发票，哪个是对的？不过是大家接受了。你丢了
自行车，你会报案，但是，你平心而论，你认为能找到吗？」
秦培培张着嘴，想反驳，但是，现实就是如此，真的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
艾彤彤。
艾彤彤继续道：「拿我们警察来说，『命案必破，枪案必破』，什么意思？
命案和枪案是硬指标，必须有结案报告，换句话说，其它的案子，挂起来也是正
常的！」
秦培培虽然不完全赞同艾彤彤的观点，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喃喃地说：
「就是你们这些人，社会才不会好！」
艾彤彤道：「水至清则无鱼！犯罪永远无法被永远消灭，无所不能的上帝还
有一个撒旦和他作对，何况是人呢？如果没有撒旦了，那么上帝就不存在了！」
电梯停在了十七层，秦培培道：「你脑子里都是谬论！」说完，拉着艾彤彤
到了三号，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艾彤彤认识，她是周伟东的老婆，退休的小
学老师。因为非常熟悉，周伟东的老婆招呼着艾彤彤进了房间，房子还可以，装
修中等，周伟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那套茶具还是艾彤彤送
的，从艾彤彤送他茶具后，周伟东也开始喜欢起茶道了。
周伟东看到艾彤彤，道：「小子，你怎么找到这了？过来，嚐嚐我这茶，真
正的安溪铁观音！」
艾彤彤也不客气，坐到了周伟东的旁边，拿起周伟东给他倒的茶，微微了闻
了闻，喝了一口，道：「不错啊！老头子，懂得享受啊！」
秦培培没想到艾彤彤在周伟东家如此自然，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心里不由
得怪自己不了解情况，看来周伟东和艾彤彤「交情非浅」，难怪自己「报案」，
周伟东都护着艾彤彤，不给自己「作主」。
秦培培坐在周伟东的另一边，看着周伟东和艾彤彤有说有笑，论着茶，那感
觉好像一家人。
艾彤彤看出了秦培培的惊讶，笑着道：「惊讶了吧？知道为什么你告我你的
周叔叔不给作主吗？这是我爹！爹能不偏向儿子吗？」说完，周伟东和艾彤彤都
大声地笑了。
秦培培自然不相信周伟东和艾彤彤是父子，但是，两个人能以父子论处，可
想两个人的感情，秦培培感觉自己被周伟东和艾彤彤耍了一通，羞恼地站了起来
道：「周叔叔，你也不是好人！」说完，红着脸跑回自己的房间，留下大声笑的
周伟东和艾彤彤。
周伟东的老婆拿了一些点心放在茶几上，也进了房间，艾彤彤喝了一泡茶，
从钱包里拿出了那张银行卡，往周伟东面前一放，道：「周叔，让大哥把银行的
贷款还了！」
周伟东喝了一口茶，道：「够吗？」
艾彤彤道：「应该够！密码是六个２。」
周伟东把卡拿了起来，塞到茶几下的茶叶盒里，道：「好，算你小子泼我的
补偿！」
两个人，不需要太多的客气！艾彤彤不会多说，周伟东不会拒绝。
周伟东道：「培培的父亲后天来春都，大后天上任。你小子準备準备，给你
的未来岳父留个好印象！」
艾彤彤道：「周叔，秦培培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周伟东笑了，给艾彤彤倒了茶，道：「看出来了？培培的父亲希望她能找个
春都的对象，我就想到了你。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媳妇不错吧？」
艾彤彤无语了，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不知道周伟东对秦培培是
怎么说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周伟东安排秦培培去的「萌彤ＢＡＲ」，然后有
了他们的相遇。
艾彤彤笑道：「老东西，老奸巨猾啊！」
周伟东也笑了，向秦培培的房间和老伴的房间看了一眼，凑到艾彤彤身边，
小声地说：「我也没有想到你小子一下子就给睡了！」说完，两个男人，下流地
笑着。
艾彤彤给周伟东倒了茶，道：「顾援朝，人怎么样？」
周伟东听到艾彤彤说出秦培培父亲的名字，道：「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
艾彤彤道：「刚刚知道！」
周伟东道：「怎么说呢？援朝，人还行，有点太正了！你不是一直在查东华
酒店幼女卖淫的事吗？等援朝上任，你就拿这个给他，算是见面礼！」
艾彤彤道：「什么都瞒不了你老头子！」
周伟东道：「你以为我这个公安局长是吃乾饭的？」
（５）
艾萌萌从楼下下楼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雅阁已经停在了楼下，她拉开司机后
侧的车门，上了车，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三十多岁，剪着平头，高大魁梧。后
排座放着一个银行取钱的纸袋，还有两瓶竹叶青酒。
司机叫艾虎，曾经是艾萌萌父亲的保镖，退役特警，父亲去世了，就留在艾
萌萌的身边。
艾虎道：「直接去？」艾萌萌掏出电话，拨了号码：「钱叔叔，您现在方便
吗？我想过去拜访您……好的，我到了社区门口再给您电话，好的，再见！」艾
萌萌挂断电话，艾虎已经发动了汽车，直接开向金帝社区。
车里很安静，艾萌萌很安静，艾虎也很安静。
艾萌萌突然道：「艾虎，说点什么。」
艾虎道：「说什么？」
艾萌萌道：「说什么都行，随便说点什么。」
艾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艾萌萌，道：「你有些紧张！」
艾萌萌道：「是！我们是不是有三、四年没有出来了？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认为钱武怎么样？」
艾虎的话不带一点感情，道：「他，不行！」
艾萌萌没有想到艾虎给钱武这样一个定义。钱武，一个在春都混了三十年，
没有死，没有逃，没有被抓，有自己一块地盘的老大，艾虎给的定义是：不行！
但是，艾虎说「不行」，那么，这个人就是真的不行。
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艾虎就站在父亲身边，从那以后，艾虎的话就非常少，
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
即使艾虎不说，艾萌萌也知道钱武的斤两，但是，她还是担心，她知道她担
心什么，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人生就是如此，有些事情，
还是要做的。
到了金帝社区门口，艾萌萌再次拨通钱武的电话，确认了一下，进了社区。
钱武家在七栋七号楼，艾虎了解得非常清楚，停好车，艾萌萌拿着装钱的纸袋，
拎着两瓶酒下了车，艾虎就坐在车里，没有问，没有动。
上了七楼，艾萌萌按了一号的门铃，开门的正是钱武。
虽然心里有準备，但是看到钱武，艾萌萌还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钱文和钱武
是孪生兄弟，但是，这两个人也太像了，现在钱文出家了，钱武居然也是光头，
如果不是钱文住在观音寺不出寺院半步，艾萌萌真担心她会叫错。
钱武打开了门，也没有招呼，回到沙发，继续看Discovery。
艾萌萌走到沙发旁边，把酒和装钱的纸袋放在茶几上，道：「第一次来，有
些冒昧，知道叔叔喜欢喝竹叶青，就随便买了两瓶，希望叔叔喜欢。」
钱武看了看酒，知道是竹叶青中的极品，道：「艾大小姐今天亲自来访，不
知道我钱武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艾萌萌道：「钱叔叔说笑了，早就应该拜见您的……」
钱武打断了艾萌萌的客套，道：「你为艾彤彤的事情来的？」
艾萌萌虽然被打断，但是依然很自然，道：「是我不争气的弟弟惹了您老人
家，我今天特地来替他给您赔罪，希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他！」
钱武冷笑了一声，道：「放过他？我的手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个要怎么
算？」
艾萌萌将装钱的纸袋向前推了推，道：「这里有五万块钱，算是两位朋友的
医药费。」
钱武道：「打我的人的是赵程，就算要医药费，也是他赵程出！」
艾萌萌微微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在钱武的侧面沙发坐下，道：「那么，钱叔
叔，您的意思……」
钱武道：「我和赵程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因为他艾彤彤一个臭小子，让我们
两帮人有了这么大的樑子，你认为我会不会放过他？」
艾萌萌道：「钱叔叔，您和赵程一战无法避免，和我弟弟关係不大！」
钱武面无表情，看着艾萌萌，道：「哦？」
艾萌萌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钱武。
但是，这笑，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钱武半躺在沙发的身子不由得坐直。
赵程兑下了野猫酒吧，钱武就知道了，赵程没有来「拜山头」可以理解为「初来
乍到」，不懂规矩。钱武已经不再年少冲动，打打杀杀的日子也有些厌倦了，他
派人打听过赵程的酒吧，有十几个看场，还有一个纪委的亲戚，这个时候，多一
事不如少一事，他想开酒吧就开吧！
如果赵程就这样安静的开酒吧，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赵程开了四个月酒吧
后，开始销售Ｋ粉，在春都，毒品的销售一直被钱武和黑龙两个人垄断着，其他
人只是分销，名义是，赵程是从「谭鱼头」那拿货，但是，「谭鱼头」只是黑龙
的「脚」，按照赵程的销量，「谭鱼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货。
赵程并没有从别人手里拿货，那么他的货是从哪里拿的？从外面直接带到春
都的，那么他就是想在春都这块地方插旗了！赵程私自销售Ｋ粉已经是踩线了，
何况是想自己插旗呢？用艾萌萌的话，他和赵程一战，是无法避免的。
钱武看着艾萌萌，艾萌萌依然笑着，是他小看了这个漂亮的丫头了，他道：
「听说你有三、四年不问道上的事了，怎么这么关心我钱武的事？」
艾萌萌道：「我弟弟和我弟妹的事情，我不能不管！我这次来另一个目的，
是希望和您谈一下我弟弟和您女儿的事情。」
钱武道：「那是他们的事，我不管！」
艾萌萌道：「如果您真的不管，就不会让朋友教训彤彤了。我的弟弟虽然不
争气，但是，既然他们已经发生了，就算是缘份吧！您说呢？」
钱武拿出一根雪茄，想着艾萌萌的话，嘴里叼着雪茄，艾萌萌已经将火递了
过来，钱武看了艾萌萌一眼，艾萌萌微微地笑着，一脸尊敬。钱武用艾萌萌的火
点着了雪茄，艾萌萌合上了打火机，她知道，钱武能接受她的火点了烟，就是接
受了她的提议。
钱武吸了一口雪茄，道：「那么你今天来，算是提亲了？提亲，那小子怎么
没有来？」
艾萌萌道：「您不是说，他们的事情，您不管吗？您都不管了，我怎么敢管
呢？」
钱武再次仔细地看着艾萌萌，这个女子他听说过，十几岁开始接管生意，不
过他知道有他哥哥钱文和几个人帮着她。他一直认为艾萌萌不过是一个象徵性的
老闆而已，今天看来，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
艾萌萌继续道：「我的酒店缺少一个见习经理，我希望您能同意小猫到我酒
店打工。」
钱武道：「我女儿可是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你可别想一个月给个千八百的
打发她！」说完，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艾萌萌道：「您放心！艾家的所有都是艾彤彤的！」
钱武拿起一瓶酒，道：「好久没有喝竹叶青了，萌萌，你留下来陪叔叔喝点
儿。」
艾萌萌道：「您是长辈，我听您的！」
艾彤彤在周伟东家聊了半个多小时，秦培培才从房间里出来，拖着两个皮箱
到了客厅，对着他道：「彤彤，我们走吧！」
周伟东看到秦培培的样子，笑道：「培培，你这是要去哪？」
秦培培道：「和艾彤彤回家！你也不帮我，哼！」
周伟东道：「你和他回家可不行！等你爸爸来了，向我要女儿，我怎么和你
爸爸交代啊？」
秦培培道：「那我管不着！」
周伟东道：「你一个女孩子，主动到男孩子家住，也不知道害臊，看你爸爸
来了，怎么收拾你！」
秦培培道：「我爸来了，我就说是你鼓励我过去的！」
艾彤彤赶忙站起来，走到秦培培身边，道：「你可别闹了，你现在搬过去，
你爸还能对我有好印象吗？你就在这呆着吧，等你爸爸来了，他同意了，你再过
去！」艾彤彤可害怕这个「魔女」搬到他家去，如果她过去了，他就不能再带女
孩子回家了，等她爸爸来了再说吧，他就不相信秦培培的父亲能同意她搬过去。
秦培培听了艾彤彤的话，噘起了嘴，没有再坚持。
艾彤彤看秦培培没有坚持，怕她反悔，忙道：「周叔，我还有点事，我先走
了啊！」
周伟东道：「好，有时间来玩啊！」
艾彤彤出门，秦培培也跟了出去，只是没有拿着皮箱。进了电梯，电梯没有
人，秦培培一下搂住了艾彤彤，艾彤彤忙道：「别！有摄像头！」说着指了指电
梯的一角。秦培培并没有鬆手，身子都贴在艾彤彤身上，道：「谁爱看谁看！」
秦培培胸口那两团惹火的肉挤在艾彤彤身上，让艾彤彤的身体非常不适应，
如果没有摄像头，他的双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对硕大傲人的双峰。而他现
在，只能搂住秦培培的腰，让秦培培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让秦培培的身体感受
着他逐渐升高的体温。
电梯一直没有人，直到一楼，艾彤彤和秦培培的身体也没有分开。当电梯门
打开的时候，秦培培闭着眼睛，好像已经陶醉地睡去，艾彤彤用力推开了恋恋不
捨的秦培培，秦培培用力挽着艾彤彤的胳膊，身体贴在艾彤彤的胳膊上，和艾彤
彤一起走到车旁。
艾彤彤道：「好了，鬆开吧，我要走了。」
秦培培抬头看着艾彤彤，道：「亲一下！」
艾彤彤道：「高档社区，注意素质！」
秦培培撒娇道：「我不管，不亲不许走！要不，我跟你回家啊！」说着就要
往车里钻，艾彤彤忙拉住她，道：「你啊，拿你真没有办法！」
秦培培的脸侧着，用手指点了点脸颊，意思是：「快，亲这儿！」艾彤彤低
下头，想在秦培培的脸上亲一下，没想到秦培培的脸突然正了回来，搂住了艾彤
彤的脸，双唇紧紧地贴在艾彤彤的双唇上，然后转身跑回楼里，一边跑一边道：
「老公要乖哦！我会查岗的哦！」
艾彤彤揉了揉双唇，秦培培亲得好用力，双唇受到如此大的外力有些麻木。
这个魔女啊，一点都不成熟。
艾彤彤上了车，左转，就是社区的北出口，他刚左转，一个女孩就站在他的
车前。艾彤彤本想示意让女孩躲一下，但是，他看清了那个女孩，戴着眼镜，纤
瘦的身体，艾彤彤的头一下大了：钱小猫！除了她，还有谁？自己怎么忘了钱小
猫住金帝社区呢？怎么这么巧，就在社区里碰上了呢？
整个下午，钱小猫都呆在房间里，拿着书，却怎么也看不下一个单词，艾彤
彤、父亲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里，艾彤彤拒绝的坚决，父亲话语的怪异，都让她
无法平静。
什么是爱情呢？爱情就是在朦朦胧胧中产生的那点感情冲动。
给齐悦打了个电话，请她吃肯德基的蛋挞，齐悦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钱小猫到肯德基的时候，齐悦已经在门口等她了，钱小猫让齐悦找了一个边
角的位置，她点了一些齐悦爱吃的，齐悦对肯德基的食品没有免疫力，看到蛋挞
就好像饑饿很久的猫看到了鱼。钱小猫低着头，用塑胶的小勺子搅拌着圣代，脑
子里，居然还是艾彤彤。
齐悦吃了三个蛋挞后，才放慢了嘴里的动作，喝了一口可乐，对着沉默的钱
小猫道：「小猫！」钱小猫没有反应，依然搅动着圣代，齐悦大声的叫道：「钱
小猫！」钱小猫被吓了一跳，左右看着。齐悦的声音很大，很多人不知道出了什
么事，都在往她这看。
钱小猫有些尴尬，道：「你干什么？这么大声！」
齐悦道：「钱小猫同学，你恋爱了！」
钱小猫不自然地抬头看了眼齐悦，道：「你胡说什么！谁恋爱了？」
齐悦手掐薯条指着钱小猫，用无比坚定的口气道：「你再装！你再装！」
钱小猫本来就不会说话，被齐悦这么一说，马上有些慌张，连反驳的意思都
没有，只是小声地道：「谁装了？人家不喜欢我！」
齐悦对于她的策略非常满意，咪咪笑地道：「谁啊？我们小猫这么可爱，他
居然不喜欢！你快告诉我！」
钱小猫像左右看了看，似乎害怕被别人听见，小声道：「他叫艾彤彤，是个
警察。」
齐悦笑得更加大声，又引来了旁边人的眼神，钱小猫的脸都红了，示意让齐
悦不要笑了，齐悦也发现非常不雅，强忍着笑，道：「我们小猫爱上警察叔叔了
啊！」
齐悦笑了有半分钟，钱小猫都有些后悔叫她出来，告诉她这件事情了。
齐悦道：「说说，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多大？长得怎么样？」
钱小猫道：「三天了！」
齐悦瞪大眼睛，道：「才三天啊！才三天你就失魂落魄了啊？小猫，你中邪
了吧？」
钱小猫没有说话，她和艾彤彤的确认识三天，如果按照２４小时一天计算，
他们还不到三天。如果不是因为她和他有了肉体的接触，那么他们的交往，真的
是太平常了。
看着钱小猫满面桃花的样子，齐悦心里美滋滋的，从来没有看到小猫和男孩
子交往过。这是怎么了？是什么男人让她动了心呢？虽然齐悦不知道钱小猫父亲
的背景，但是，她知道钱小猫家很有钱。
齐悦道：「你们怎么认识的？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钱小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齐悦，有些事情让她真的说不出口，但是，她
现在真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帮帮她，告诉她怎么做。
让钱小猫说自己假扮「小姐」，打死她也说不出口的，钱小猫微微的想了一
下，不自信地道：「就是在酒吧，聊得还可以，就……就……那个了！」
齐悦刚刚喝了一口可乐，差一点喷到钱小猫脸上，钱小猫看着齐悦那奇怪的
表情，可乐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齐悦抓着餐巾纸擦着，满脸惊讶。
钱小猫道：「你怎么了？」
齐悦把可乐擦乾净，脸才凑过来，小声道：「你说你和他上床了？」
虽然齐悦是她的「闺中密友」，但是钱小猫还是脸红了，微微地点了点头。
齐悦道：「你傻啊！你不是说那你是……」她是那么大声，钱小猫忙拦住了
她，齐悦也发现自己实在有够过激了，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你不是处女吗？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出去了？」
钱小猫低着头，道：「他，真的很好！」
齐悦看得出，钱小猫是彻底地「坠入爱情的网」了，她一副「大姐大」的作
派，道：「既然咱们姐们看上他了，是他的福气。打个电话叫他出来，让我也见
见，看看什么样的小子能让我们小猫看上！」
钱小猫道：「他有老婆！」
钱小猫的话让齐悦彻底惊呆了，她的印象中，钱小猫永远是那个品学兼优的
好学生，好孩子，不随地吐痰、不乱扔纸屑，她和一个男人上床，已经是越过雷
池了，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还是有老婆的！钱小猫是怎么了？而且，钱小猫知道
那个男人有老婆，似乎依然非常喜欢那个男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会让钱
小猫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齐悦道：「他结婚了？」
钱小猫道：「应该没有结婚，但是他说他有老婆！」
齐悦才长长出了口气，道：「没有结婚算什么有老婆啊？咱们姐们把第一次
都给他了，他怎么了，想不负责啊？」
齐悦的话虽然直白，但是，这不就是钱小猫希望得到的支持吗？钱小猫道：
「但是，如果他真有老婆呢？」
齐悦道：「他能到酒吧泡妞，和你上床，他和他的老婆感情也好不到哪去！
你要真喜欢他，你就抓住，没什么大不了的！」
钱小猫从齐悦的话里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她是应该抓住那个男人的，既然他
是观世音菩萨赐给他的，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呢？
钱小猫道：「我爸说，如果我想成为他的妻子，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齐悦张开的嘴久久不能闭上，瞪大了眼睛盯着钱小猫。乖乖，这小丫头是不
是疯了？连这事都告诉家长！小猫的爸爸也真开放，没有责怪女儿，居然还鼓励
女儿给那个男人生个孩子，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齐悦道：「你和你爸说了？」
钱小猫道：「嗯！」
齐悦续道：「你家老爷子也真行，要是我爸，非打死我不可！你家老爷子说
得也对，母凭子贵嘛，就算他有老婆也没用，有个孩子，他想甩你也甩不掉！不
过……」齐悦故作神秘地道：「那个男的是谁啊？让你爸给你出这么损的招？大
款？你家也不差钱啊！」
钱小猫道：「去！我才不贪财呢！」
齐悦道：「是啊，你不贪财，你也用不着贪财啊！现在谁给我一百万，我立
马就把我自己卖给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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