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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AV女优(中)

九久小说网 2024-02-11 21:10 出处:网络 作者:冰心编辑:@春色满园
杜蕾的故事像是老掉牙的桥段,年轻貌美的女人爱上了有妇之夫,男人永远用甜蜜的谎言安抚她:「我会跟我老婆离婚的。」只是等待彷彿永恆般漫长,要不就是老婆找上门来,大骂年轻女子是狐狸精;要不就是男人从头到尾
杜蕾的故事像是老掉牙的桥段,年轻貌美的女人爱上了有妇之夫,男人永远用甜蜜的谎言安抚她:「我会跟我老婆离婚的。」
只是等待彷彿永恆般漫长,要不就是老婆找上门来,大骂年轻女子是狐狸精;要不就是男人从头到尾只是贪恋着青春的肉体而已;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少之又少。
聪慧如杜蕾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是会掉进这种陷阱里呢?
「恋爱病,无药医」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杜蕾和男友之间究竟有过什么呢?教她这样死心塌地?只能等候,无法主动,如果真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有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每次看着杜蕾的背影,我都忍不住揣测她和男友之间曾发生的种种;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但那次两人身体的缠绵却让我记忆犹新;我很少在性爱中得到如此大的身体满足,前女友不喜欢奇怪的花招,别说在客厅或浴室做了,就连换个体位她都抱怨半天。
杜蕾的技巧也是由男友调教得来的吗?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表面上和一般的女强人没两样,下了班之后变成苦恋故事的女主角,在我面前就像个毫无防範的小女生,做爱时又变成技巧纯熟的AV女优……
到底她还有多少面貌是我没有看过的?
写程式写到一半,又忍不住停下来胡思乱想,刚好看到杜蕾由外头进来,恰好与我四目相接,她偷偷丢给我一个在办公室不会有的甜甜微笑,我急忙闪避她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动着,却没想到我的一时失常,把写了一半的程式全给Delete掉……
「啊!我的程式!」我惊觉自己耍了个大猪头,抱头大叫起来。
「喔喔喔!干嘛啦?」伟诚听见我的哀嚎,準备要来幸灾乐祸一番。
「我是猪头!居然自己把东西Delete掉,啊……」我看着电脑萤幕大叫,还不能相信我刚刚做的蠢事。
伟诚看到才要坐下的杜蕾,一脸不怀好意:「是不是看杜蕾看到恍神啊?唉……上班要专心,知不知道?」他拍拍我的肩聊表哀悼,又缩回他的位子上了。
「我咧!」我对伟诚比比中指,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咧!
可恶!这组程式再两天就要开始测试了,我的进度已经落后,绝对不能拖累到其他同事啊!就算加班也要赶快把进度补回来!
加班果然变成无法避免的命运……
办公室里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我一人还在跟电脑苦战。
总算写完一个段落,先把它存档,「呼!」我吐了口气,看看錶,已经九点多了,「等会儿先测试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继续下去。」我心想。
走到窗边,其他的大楼里还有零星的一些灯光,大概都是和我一样努力加班的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像我这么猪头就是了……
「热死了!」我鬆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夏天永远这么热!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大家还在穿大衣、戴手套、披围巾咧!一下子就半年过去了,我和女朋友分手也半年多了……
偶尔从以前的同事那儿听说她和新男友分分合合的,似乎处得不是很好,同事们也对她感冒起来,这意思是「还是我最好」吗?我哑然失笑。
当初分手,是因为知道她早已不再爱我,我也不会去爱一个心已经不在我身上的人,儘管如此,我还是想成全她的选择,还是希望她幸福,为什么她无法珍惜一切呢?
难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我想起杜蕾。
她的恋情现在进行得如何呢?是不是还在苦等对方的只字片语呢?
「毓宁!」我转过头去,是杜蕾。
「妳怎么……」她穿着T恤和七分裤,一看也知道回家过了。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哈哈!」她扬扬手上的塑胶袋,「我下午听到你在哀嚎,就知道你晚上肯定要加班了,幸好你还没走,我给你带了点宵夜过来。」杜蕾又一付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我最无法招架的就是她的「理所当然」,一碰到她这种表情,我就只有投降的份儿。
「喔,谢谢。」我朝座位走去,「不过今天差不多了,等一下做个测试,明天再继续。」
杜蕾专心盯着我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着。「喂!你这个指令写错了啦!」
指令写错?「哭夭啊!」我暗想,连忙回到座位上。「哪里?」
杜蕾用手指着某一行,「这里,看出来了没?」她站在我身后,手就越过我的肩膀指着电脑萤幕;她洗过澡了吧?身上有香皂的味道,很舒服的香味……
「我在干嘛?」心里暗叫一声,赶紧回过神来。
我定睛一看,「啊哇咧!大概是刚刚在打瞌睡……」仅仅一个键的差别,就可以让程式产生天差地别的效果,幸好杜蕾发现了,趁现在赶紧更正错误,就不用浪费明天的时间了。
「谢啦谢啦,还好被妳抓到。」我鬆了一口气。
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一不小心没有算好和杜蕾的距离,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我赶紧抓住杜蕾,以免她撞到或跌倒。
杜蕾离我不到二十公分,她柔软的髮就在我唇边,她吐出来的气呵得我颈子痒痒的;通常电影演到这里,男女主角都会稍稍分开,然后啵在一起难分难解。杜蕾身上的气味似乎越来越靠近,这是哪一牌的香皂?乱好闻一把的,应该跟她问一下哪里买的……
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把杜蕾推远了些,我的气息还是混乱的。
「妳没事吧!」
「没事啊!」是灯光暗还是天气热的关係?杜蕾的脸好红。
果然是应该和她保持距离的,一靠近她,我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呃……」我试图缓和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我正好饿了呢!谢谢妳费心送宵夜来。」说完手便伸进袋子里翻看着。
杜蕾站在一旁,只是笑。
递给她一罐罐装茶,我自己也从袋子里拿出饮料和麵包,自顾自地吃着;两人沈默了一会儿,我开始想找些话题来打破现状。
「妳最近心情看起来不错。男朋友写信来了?」我把话题丢到杜蕾身上。
「啊?」她脸又一红,「嗯……是啊!连着一个礼拜每天都有信呢!」
我看看她,心里居然有点不是滋味;杜蕾所面对的可能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甚至有可能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什么她可以这样一直等一直等,毫无怨言?
换作是我,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不可能这样癡癡等待,也不可能让心爱的人一直生活在不安之中。
「问妳喔,妳和他在一起多久了?怎么在一起的?」
「咦?你今天问题怎么那么多?」杜蕾笑着亏我。
「我和他……两年了吧;他是我之前公司的同事,是个很有气质、很帅气的男人,说话永远是轻声细语的,后来公司派他到纽约分公司去,大概一年多以前吧,那个时候我已经离职了。」
「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他结婚了吗?」
「要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话,也不会陷得那么深了啊!」杜蕾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我是很偶然很偶然才发现他已经结婚了,那时候我实在太担心同事的指指点点,所以才会选择离开那里。
原本想就这样放弃算了,毕竟要当一个第三者需要很大的勇气啊!可是他说他和老婆感情不好,而且他也说很爱我,所以……」
「妳真的被骗了。」我觉得我有点故意让杜蕾这么觉得。
「如果他跟老婆感情不好,还会一起去美国?」
「他说是他老婆硬要跟着去的!」杜蕾反驳。
「真的是这样吗?那干嘛不準妳联络他?」
「他说他老婆是个醋劲很重的女人,如果被他老婆发现我和他在一起,他老婆可能会对我不利。」杜蕾振振有辞。
「好啦好啦!随便妳怎么说。那他到底有没有在解决事情呢?什么时候才要离婚,好让妳名正言顺呢?」
我有点小不爽,看着杜蕾一直落在陷阱里,我好心想拉她上来,她却丝毫不肯领情。
「我相信他有在努力啊!只是离婚这件事情哪那么快?啊!对了,」杜蕾的表情一下子明朗起来,「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她露出幸福的笑容,「他说他下个月有机会到洛杉矶出差四天,而且他老婆不会去,他叫我到时候去洛杉矶找他!」
「妳会去?」我突然觉得一切无趣了起来,「什么嘛!刚刚还一付哀怨的样子,原来要去美国会情郎了呢!搞半天都是我在白担心、扮黑脸,什么跟什么嘛!」我起身走近墙边,把空罐用力地扔进垃圾桶,发出很大的声音。
杜蕾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有!」我恶瞪她一眼,「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喂,你到底怎么了?」杜蕾有些害怕地走近我,手轻轻地放在我肩上。
感觉到她的体温,情绪很不可思议地平稳下来,「没有,真的没事;刚刚是我不好,吓到妳了。」我拨掉杜蕾的手。
「你一直认为我男朋友在骗我对不对?」杜蕾解释起我方才的行为,「我知道自己很笨,可是我也很谢谢你这样替我着想……我的朋友很少,最清楚这件事的除了我以外,就是你了,能在工作场所里交到像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很难得的事……不管怎么样,我都很谢谢你。」
我看看她,「什么时候要去?去几天?」
「下个月底去,大概要请四天或五天假吧,细节我和他还没有讨论。」
我紧抿着唇,不想再对杜蕾的恋情发表任何评论。把程式存档后,关掉电脑,整理好桌面,我拍拍杜蕾的肩:「走吧!我送妳回家。」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开口,只有杜蕾偶尔指示我该走哪条路之类的。到了她家楼下,发现真的离我家很近。
「妳快上去吧,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车才停好,我就开口要她快回家。
杜蕾看看我,一脸的欲言又止,「嗯。」她解开安全带,「我上去了。」
她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从车子前面绕过。
她敲敲我这边的车窗,是还有什么话说吧,我按下按钮让车窗降下,探头出去。
「怎么了──」
杜蕾侧身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晚安。」
我当场呆掉,只能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当她终于消失在我面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曾经想过自己当时摔罐子的行为,以及送她回家时想哭泣的冲动是怎么回事我并不认为我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也不认为自己已经準备好再迎接下一次恋爱,更不认为我和杜蕾之间会擦出什么火花,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靠!荷尔蒙作祟啦!」我只能这样说服我自己。
事实上,我和杜蕾依然平安无事地在公司里相处,工作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我们看起来都只是很忙碌的Programmer而已。
一转眼,杜蕾要去美国了。
杜蕾要请假去美国的事在工程部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同事们纷纷投以羡慕的眼光,「唉哟,好热情喔!去美国找男朋友呢!」「好羡慕妳喔!工作爱情两得意!」
「别忘了帮我找个漂亮的金髮妞!」「玩得开心点喔!」临行的前一天,同事们全聚在杜蕾的座位旁七嘴八舌。
我靠在离她位子附近的桌子上,两手交叉在胸前,只是静静地看着杜蕾。
杜蕾的眼光转到我身上时,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露出了些许担心的神色。
我只对她笑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笑容的含意,回到座位上,继续和我的程式奋战。
没多久,大家也都回到座位上,办公室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在电脑前努力了一会儿,萤幕右下角出现了有e-mail的小图示。
我打开信箱,有一封新邮件,寄件人是杜蕾。
「毓宁: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可不可以一起吃饭?请速回。杜蕾」我看看杜蕾,她背对着我,一付努力工作的样子。
「为什么要找我吃饭呢?她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我猜不透。
「没有问题,下班后请妳先到地下四楼停车场出口那里等我。」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按下Enter键,把回信寄出去。
不多久,收到她「OK」的回答。
之所以会约在这种地方,主要是因为我和杜蕾都不喜欢被传一些奇怪的流言。
我们这个楼层的车位都在地下二楼,所以约在地下四楼对我们两个来说毋宁是个比较安全而且方便的选择;虽然我不只一次认为我们这样很像偷腥的狗男女……
坐在餐厅里,两个人安静地吃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如果杜蕾没有先开口的打算,那我想我很可能也会跟着沈默一整个晚上。
「干嘛不说话?」杜蕾耐不住,先开了口。
「是妳找我吃饭的,要说话,也该妳先说吧!」我冷冷地顶回去。
「我……我明天晚上九点的飞机。」
「嗯。」
「明天是星期六……」
「嗯。」
「可以送我去机场吗?」
啊?找我来吃饭就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免费司机喔?害得大爷我差点喷饭,「妳找我一起吃饭就是说这个事喔?」我摇摇头,「这种小事说一声就是了,干嘛这么慎重其事呢?」
「我当然不只要说这些啊!」杜蕾瞅着我,一脸快要昏倒的样子,「回来的时候也可以请你来接我吗?我……」她有些吞吞吐吐,「我希望自己下飞机之后看到的第一个朋友,是你。」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话肯定要以为是什么爱的告白,不过我懂她的意思,无论这次去美国的结果是好是坏,她都希望能有一个可靠的人和她分享一切。
「回来也是星期六嘛……」我想了一下,「没问题,妳记得把班机号码留给我就是了。」
「谢谢你。」一朵微笑在她脸上慢慢绽开,美得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我其实很害怕。」杜蕾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般,声音极小。
「什么?」我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擡起头,直视着我,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我其实很害怕。很怕到时候他跟我提分手,很怕他老婆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骂我是狐狸精,很怕他跟我说要离婚的事全部都是骗我的……在这里等他的联络虽然很辛苦,可是至少不用那么害怕……」
看着杜蕾惊恐的表情,「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我说。
「啊?」杜蕾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答。
「不过就算我这么说,妳还是会去吧!」我耸耸肩,「不管怎么样,去了才知道不是吗?反正……」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忍不住给他害羞起来:「反正……妳回来的时候我会去接妳啊!」
「说得也是。」杜蕾又笑了起来。
吃完饭,照例送她回家。我心里突然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呢?不是关于杜蕾的,而是关于我自己的是什么呢?
星期一上班时,许多同事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想念杜蕾的表情,我看了忍不住觉得好笑,「哎!这些人是干嘛啊!杜蕾只不过是请假,怎么大家一付如丧考妣的死样子啊?」我对着伟诚耳语。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伟诚一脸不爽,「你不知道杜蕾是工程部男性心目中的女神,女性心目中的典範吗?」
「喔……是喔……」我装出看到鬼的表情,「有……有那么严重喔……」
「大家都在说猜杜蕾这次去美国,应该是跟男朋友商量结婚的事。」伟诚煞有介事地说着。
「真的?」表面上装得平静,心里却不断回想着杜蕾临行前的所有谈话。怎么她都没有跟我说过?
「我想是吧!」伟诚挠着腮,「我进公司的时候就听说她有男朋友了,虽然好像没有人见过她的男朋友,不过杜蕾应该不至于骗我们吧?而且她们在一起好像很久了,没问题的话是应该结婚了吧?」
「没问题的话……」我暗想。
「怎么?你难道不对杜蕾去美国的事感到好奇吗?你常常在偷看杜蕾嘛……」伟诚露出诡异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去!杜蕾要去哪里是她的事,哪轮得到我们管啊?」我无辜地辩白着,「再说,我对她只是纯欣赏,一点邪念也没有,你不要把我说得跟色狼一样!」
「嘿嘿,最好是这样!」伟诚摸摸我的头。
「去你的,又不是你儿子!摸什么摸!」我故作嫌恶地拨掉伟诚的手。
看看錶,这个时刻在美国是晚上了吧!她到了吗?和男朋友见到面了吗?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呢?
工程部就在没有杜蕾的情况下过完了星期一和星期二。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热得要死,害我一点食慾都没有,随便洗了澡就上床睡觉先。
迷迷糊糊睡着,好像听到电话铃声,我龟爬着摸黑下床,拿起电话:「喂?」
「喂?毓宁,我是杜蕾。」
「杜蕾?」一听到她的声音,精神全都来了。
「怎么了?怎么打电话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心里一阵紧张,深怕她碰到不高兴的事。
「没有,没有,我很好。」杜蕾甜甜地说着,「我只是很想听你的声音而已。」
「妳见到妳男朋友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嗯。昨天他陪我去逛街喔!不过只有昨天而已,礼拜天跟今天他都没空;洛杉矶这边现在是星期二早上九点多,我们傍晚会一块吃饭。」
「喔……」洛杉矶的时间比台湾晚了十五个小时,所以台湾虽然已经星期三,但美国那里还是星期二。
「那妳前两天在干嘛?」我还是忍不住要问。
「就到处瞎晃啊、逛街啊,我还有去小东京跟中国城啦!不过美国的中华料理还真是不怎么样!」她的心情听起来似乎很好。
「没事就好。」我稍稍鬆了一口气,开始有兴致开玩笑,「妳一不在啊,那些男人一个个如丧考妣咧!」
「真的假的?」
「骗妳干嘛?」想起她打的是国际电话,「好了好了,电话很贵,不要讲了啦!」
「嗯,我只是想听你的声音,只是想跟你讲我目前为止还不错。」
「没事就好,那……Bye-bye。」
「bye!」
听到杜蕾挂掉电话,我才放下话筒。
看看时钟,十二点多了,又睡了一身汗,怪难过的,只好再进浴室洗一次澡。
不知道是刚刚睡了一觉的关係,还是杜蕾打电话来,还是洗了澡的缘故,我现在居然一点都不想睡!
「哭夭啊!」我咒骂着,明天又不是不用上班,现在睡不着,难道叫我明天带着熊猫眼去上班吗?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培养睡觉的情绪,「靠∼」还是睡不着,这是怎样啊!心一横,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决定去巷口7-11买两罐啤酒。喝了酒,总可以睡着了吧!再睡不着的话,乾脆拿狼牙棒把自己打昏算了!
拎着两罐啤酒走在夏夜里宁静的巷道中,一户户人家早已入睡,安静地教人难以相信台北也有这种时刻。
走着走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好像小猫还是小狗的叫声。
循着声音寻去,发现在一处防火巷里有两个可疑的人影;我靠了过去,本以为是小偷的,仔细一看,居然是两个在「办事」的人影。
女生趴在墙上,臀部微微擡起,内裤褪至小腿,衬衫和胸罩的扣子都是鬆开的;男生从背后进入,腰部一面做着活塞运动,双手还不忘爱抚着女生的胸部。
两个人都压抑着自己的叫声,不过声音再怎么小,还是足以打破午夜的宁静,而且越是压抑,听起来越叫人兴奋。
窥视了一会儿,下身开始有了反应,已经够热的身体现在更热;心里暗叫不妙,还是趁勃起前赶快回家自己解决算了。
回到家,下身已觉胀痛,进入浴室脱下长裤,旗已升了一大半,我闭上眼睛用手套弄着,「啊……」脑子里很快地掠过许多片段,不过我并没有去在意看到的是些什么。
再加快手部的动作,「啊……啊……」我兴奋地叫出声来,脑海里浮现出某个人的身体,只有下半身,我从背后进入她,就像刚刚那对小情侣的动作一样;我恣意地侵略着,用所有的感官去感觉她所有的反应,「啊……快了……快了……」我低吼一声,白色的精液射在地上,把该清理的清理好,我回到客厅,拉开啤酒的拉环──等一下!我刚刚在想的,该不会是──把两罐啤酒一口气喝光,拒绝再去想刚刚脑子里浮现的画面。
喝了酒果然有效,很快地我又进入梦乡,一觉到天亮;不过早上起来还是有点睡眠不足,儘管不太舒服,但不意外。
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我发现自己居然在数着日曆过日子,就连在办公室里究竟做了什么事、跟谁说了什么话都完全不记得,记忆力的长度大概只剩下一分钟左右。
「啊……」我双手支在桌子上叹气。
怎么会这样呢?我知道自己在期待星期六,期待杜蕾回来;但是怎么会这样呢?我还没有一点点爱上她的感觉,为什么她一不在,我就开始想念她了?为什么她一不在,世界就突然变得好安静呢?
「你又干嘛了?」伟诚听到我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气,好奇地探头过来。
「没事啦!只是觉得很烦。」我挥挥手表示没事。
「大哥,你已经哀很久了哎!是怎样?你大姨妈也来啰?」伟诚大概真是听到烦了,忍不住呛我两声。
「靠!什么大姨妈?你才大姨妈来咧!」我挥手往他头上「巴」下去。
「很痛哎!」伟诚摸摸头,「不是的话就不要乱哀嘛!要是我的程式里面出现什么奇怪的bug,那都是被你哀出来的知不知道?」伟诚伸手做出要把我掐死的手势。
「好啦好啦,」我没好气地应着,「我会哀小声一点啦!」
「妈的,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讲话嘛!」伟诚一脸大便,不想再理我。
下午找了个藉口到顶楼喘口气,一些烟枪们在这里悠闲地抽烟,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各自聊着自己办公室里的八卦、偶尔不忘批评一下主管的猪头。
我靠在围墙上,看着林立的办公大楼,心里涌起一阵无以名状的悲伤。
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沾惹,那些複杂的人际关係或情感纠葛之类的就不会来找我,可是好像不管我如何努力地躲避,都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明明对自己说好要以观察者的态度对待杜蕾的,也以为我的计谋可以顺利地进行下去;可是杜蕾却没有照我的计画行事,她擅自把我当成她的好朋友,而且还是可以信任的好朋友,那我该怎么办呢?我这个「观察者」的身份根本就无法抵挡她的「攻击」,她用真实的情绪对待我,我当然也很自然地用真实的情绪回报她,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好朋友,也不要情人,我只要一个供我观察的对象,为什么杜蕾就是要来招惹我呢?
前女友说过我的寂寞好像黑洞,其实我根本不懂她的意思。我此刻的心情是不是就是一种寂寞?这种刻意和人保持距离的心态,是否根本就是我的寂寞?看起来潇洒、帅气、率性、不为外物所困,但事实上我也许只是怕被伤害,怕自己的付出有去无回。
我想起漫画《犬夜叉》里弥勒法师手上的「风穴」,一旦开启,就会把所有东西都吸光。前女友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吧!不开启时,还可以和世界和平共处;通道被打开时,就变成一个无底洞。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我觉得胸口好痛。
若我的本质是个「风穴」,那么杜蕾也是。
当我们面对面时,各自的力量可以保持某种平衡,一旦平衡不再,就有一方注定要被另一个人吞噬。
「我们是同类……」我自言自语着。
这么想着,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对,我想念杜蕾、在意她的情绪、在意她恋情的发展……一切都因为我们是同类;因为是同类,所以可以理解对方的伤口和心态,所以会产生某种不同于一般关係的牵绊。
我并没有爱上杜蕾,我只是能体会她的心情,只是能了解她心里的种种挣扎。
我并不爱她。
星期六晚上我早早就到了机场,看看錶,足足早了一个小时,真不知道自己干嘛那么猴急。眼睛盯着记录着班机动态的看板,看着班机一架架由「準时」变成「到达」,终于,杜蕾所搭的那班飞机动态也变成了「到达」。
我心焦地朝出口看去,明知道从班机降落之后,还要等全部乘客下机、通关,还要提领行李、查验护照,少说也得半小时左右,不可能一下飞机就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可是仍忍不住死盯着一个个从出口出来的旅客,深怕漏看了什么。
终于,看到她拖着行李箱出来。
「杜蕾!」我大叫她的名字,高举着手用力挥舞,穿过接机的人潮奔向她。
「毓宁!」杜蕾四处张望,终于看到我,行李箱也不管了,丢在一边,跑过来就紧抱着我。
「怎么了?」我被她吓了一跳,我们两个并没有要好到一见面就紧紧拥抱的程度吧!把手放在她肩上,感觉她身体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发生了什么事吗?刚刚没有看清楚那一瞬间她的表情,让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怎么了?」我又问了一次。
杜蕾只顾着把脸埋在我胸前,一句话也不说。
「杜蕾……」我轻声唤着她。
好一阵子她才把头擡起来,表情是说不出的疲倦。
「我好累。飞了好久好久才到,看到你来接我真的好高兴。」杜蕾的语气平稳,听不出有任何异状。
她就这么抱着我,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看着人群从我们身旁一一走过,有种时间在我们两人身上静止的错觉。
如果她希望,就这样抱着我到天亮我也不反对。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放手,「对不起。」
我拍拍她,拉起被她「抛弃」的行李箱,「走吧,我送妳回去!」
一路上杜蕾都没有说话,车子里只有收音机的声音;虽然心里早已等不及想开口问问她此次美国行的「成果」,但看看她,一脸的疲倦,还是闭上嘴巴好些;希望她只是纯粹因为飞行和时差而觉得疲倦。
一路无言回到她家,我帮她把行李箱拖上楼,这也是我第一次进到她家里。
杜蕾的家有一种很冰冷的感觉,是家俱中大量使用钢材和玻璃的缘故吗?不管走到哪里,都看得见它们反射出自己的影子。
虽然我和她都是一个人住,不过男人的房子和女人的房子毕竟不同;杜蕾的家再怎么说都比我乾净两百倍。
杜蕾倒了杯水,「谢谢你今天来接我。」
我从她手上接过杯子,「没什么。」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又是一阵无言。
我看她真的不想说话,既然如此,不如让她休息算了。
「杜蕾,妳回来一定很累,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我站起身,走到阳台穿鞋。
杜蕾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看着我。
把鞋穿好,才想回过身跟杜蕾说声再见,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杜蕾!」我的心跳一下子快了好几倍。
杜蕾紧抱着我。她哭了。她的哭声从细碎的呜咽渐渐变大,我听到她用力呼吸和抽泣的声音,想回身抱着她,她却紧搂着我的腰不肯让我移动。
「不要动!我哭的样子很丑……」她哽咽着。「不要动啦……」
我看着她环在我腰上的手,这双手好细好小,看不出来是双可以写出複杂程式的手,这双手一直努力地想抓住属于她的幸福,为什么,这双手的主人现在却抱着我哭泣呢?
「杜蕾……」我试着叫她。
「什么都不要说,拜託……」她的双手把我抱得更紧。
看来她没有哭到累是不肯罢休的了。
我把手覆在她的双手上,才知道她的手跟她的家俱一样冰凉;任凭她哭了一会儿,察觉她的手在我身上的力量变小了,我转过身抱住还哭个没完的杜蕾:「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妳累了,去睡吧!我在这里陪妳。」
杜蕾点点头,被我推进房里在床上睡下,帮她盖上薄被,「睡吧!我不会走的。」我说。
她表情痛苦地闭上眼睛点点头,一颗泪珠又顺着她脸颊滑下。她终于睡着,小小的手还抓着我的手不肯放,我看着她安睡的表情,终于了解那时候闪过我心头的不好预感是什么。
「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儘管我找出一大堆解释、一长串理由来让自己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所有的说明都是多余。
我爱上杜蕾了。
一个晚上无眠,只要一闭上眼,就看见杜蕾哭泣的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不是还喜孜孜地说着她和男朋友去逛街的事?
不是还要在一起共进晚餐?
发生了什么事吗?男朋友提分手?还是被他老婆发现?
还是被熟人撞见?搞不好是被自己的家人或以前的同事看到也说不定?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是应该开开心心地回来吗?究竟是谁让她哭着睡着的?到底是什么回事?是谁欺负了她?
看着她熟睡着的脸孔,一派安详,也许只有在睡眠里,她才能忘掉一切的不愉快吧!
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感觉一下久违了的肤触;我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上次加班,她给我送宵夜的时候?迎新那天送我回家的时候?还是隔天找我去吃早餐的时候?或者,她找我去顶楼「谈判」的时候?还是更早一点,发现她和我是同事的时候?也许……她在pub里问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她吸引也说不定。
太可怕了,我突然有这种感觉。原来我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不停地说服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要求自己不再和任何人建立深刻的关係,只要心里有疑问就编结出一大堆理由来搪塞自己……但一切的防备却被杜蕾的一滴眼泪给彻底击碎。
一切早是昭然若揭,只是我不肯承认。
发现自己爱上杜蕾对于眼前的状况一点帮助都没有。我只是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不仅如此,我也许永远都无法让她知道我爱她,对她来说我只是她值得信任的朋友,儘管她脆弱时会想依靠我,但并不表示我有机会从朋友「升级」成情人甚至伴侣。
看着天渐渐亮起来,我实在累得快撑不下去,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小小地瞇了一下;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张开眼睛,看见身上多了条毯子,我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杜蕾的房间。
「杜蕾!」打开房间的门,她不在!不在?不在!去哪里了?她到哪里去了?
在房子内外找了一遍,她不在家里。「怎么办?」想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对!打手机!」连忙拨了杜蕾的行动电话,不过她的手机却很不给面子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当我还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我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杜蕾!」我大叫,不管她手上还拿着东西,冲过去抱紧了再说。
「妳去哪里了?我醒来发现妳不在,我多担心,妳知道吗?」
杜蕾银铃似的笑声响起:「不要紧张啦,我只是借了你的车去买早餐而已。」她笑着推开过度紧张的我,扬扬手里的烧饼油条。
这下真是糗大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她手上的早点放在桌上,「妳干嘛不留个字条,害我白担心!」还是忍不住说她两句。
「不用担心啦,我没事。」杜蕾轻鬆地说着。
「看着我,」她扶着我的脸,要我直视她。
「我没事,真的。」
她指的分明不是去买早餐的事,我知道。拨开她的手,眼光不敢再看她,如果再看久一点,我也许会欺上她那有着美好弧度的唇也说不定;如果再看久一点,我也许就会无法自制地对她说出「我爱妳」了。
「快吃吧!」杜蕾忙着把袋里的早点拿出来,「趁热吃!」
我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她,她脸上已经看不到昨夜泪溼的痕迹,神色也和平常无异,害我想开口问她都不知道要找哪个缝下手。
「昨天为什么哭?」我想了很久,与其等待机会,不如开门见山说出来。
杜蕾的神色僵了一下,眼睛看着地上,「没什么。只是累。」
「骗人。」
「你不信就算了。」杜蕾冷冷地回着。
我心里觉得不可思议。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她的表情居然回到当初在楼顶谈话时的冰冷?为什么到现在才露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反正是我多管闲事啦!」听了杜蕾的回话,积了一肚子的疑问全都变成话语爆发出来:「是谁要我接送妳去机场的?是谁说希望下飞机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是谁把我当成好朋友的?是谁昨天哭成那样啊?我多管闲事是吧?好啊!多管闲事就多管闲事,妳以为我爱管?我不管可以了吧!以后妳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一气之下,我丢下吃了一半的早餐,抓起杜蕾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套上鞋,夺门而出。
一路忿忿地回到家,啥事也不想做,倒头就睡;守了杜蕾一整夜,却又一大早就憋了一肚子鸟气,只有睡觉才能给我些许安慰。
狠狠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哇咧∼我的週末就只剩下不到八个小时了啦!
把灯点亮,一个人坐到客厅里发呆。
其实很希望自己别再去想杜蕾的事,可是脑袋就是很不争气地想个不停。
是我太冲动了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她这次去美国的点点滴滴,但我想这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罢了,而不是真的愿意听她说、了解她的心情……所以当我等了一夜,杜蕾却什么都不说的时候,才会让我那么火大吧!
「打电话给杜蕾道歉吗?」我迟疑着;「还是让她再休息一下吧!」最后还是这么决定,如果杜蕾不愿主动跟我说,那我最好也不要开口问。
无论如何,这是她自己必须去面对的问题,更何况,我在她面前还得装出「好朋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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